一邊說著,周毅往車後掃了一眼。
紅色轎車上走下四個青年人,一個個膚色黝黑,神情冷厲。
他們手裏拿著錘子和手斧。
“這種功夫,以單純的取人性命為目標,除此之外不追求任何其他的打擊和效果,可以稱作是正經的‘殺人術’了。這種技術,平時都可以算作是屠龍術,不是麵對生死大敵的時候也不能隨便就用出來。”
碎碎念著,周毅已經調勻了呼吸,也將自己的緊張和壓力通過這種碎碎念舒緩了很多。
對於周毅而言,殺戮這種事情他已經並不陌生。
但是親自持刀下場,以一敵四這種事情……周毅還真是第一次幹。
一個青年人站在車門旁,伸手拉了拉車門,沒能拉動,便伸手敲起了車窗。
其餘三人各守著一個車門,顯然是不準備給車內的兩人任何逃跑的機會。
坐在駕駛位上的張玄羽向後側著身,看著周毅,眉眼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低低的;“周毅?”
“啊?”周毅下意識的向前探了探身,想要聽清楚張玄羽到底要說什麼。
張玄羽對周毅一笑,笑顏如花。
如花的笑容中,張玄羽電閃似的出手,纖纖玉掌一探,揉擠並用,正印在周毅的胸口。
“吭!”
周毅胸口中的一口氣,被這一掌生生擠了出來,頓時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瞬間被抽空了力氣,委頓在後排座椅上。
周毅猝然遇襲,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金星亂閃。
“別生氣,但是我不能因為這種事情讓你髒了手。”
張玄羽回頭看看麵目扭曲的周毅,“我來解決,你放心。”
不等周毅說什麼,張玄羽脫掉了鞋子,赤著腳,推開車門下了車,回手關上了車門。
腳踏實地,張玄羽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黝黑青年人,“幾位,我叫張玄羽,你們是來找我的麼?”
車的另一側的兩個青年人,悄無聲息的湊到了這邊,隱隱將張玄羽困在四人之間。
聽張玄羽這麼說,四個青年人對視了一眼,多少有些意外。
“你,上車。”其中一個青年人看著張玄羽,指了指後方的紅色轎車,說著一口有些生硬的普通話,“上車,不為難你。”
這個黝黑青年人的普通話說的很生硬,這種生硬並非不標準的口音或者夾雜著奇怪腔調的習慣,而是徹徹底底的艱澀、生硬。
這是一種言語不夠熟練的外國人才會有的生硬口音,張玄羽能很容易的分辨出來。
“外國人?”
張玄羽似笑非笑的看著青年人,上下掃量了一遍,“長相不像高麗人,口音不像日本人……老撾?緬甸?越南?看你的長相,聽你的口音,大概就是那裏的人吧?”
“少廢話。”
青年人衝張玄羽亮了亮手裏的手斧,“不想吃苦頭,就聽話!”
“嗯……”
張玄羽稍微歪了歪頭,看著麵前的黝黑青年人,“……不然呢?”
“不然,就……”
還沒等他說完,張玄羽雙手齊出!
左手成掌,掌根印在青年人的下巴上;右手成拳,不偏不倚,正落在青年人的心口。
誰都沒能料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動起手來,竟然有這樣的聲勢。
青年人捂著心口,緩緩到底,雙腿反倒微微抬起,腳心隱隱有向天的趨勢。
張玄羽毫無猶豫,一探腰,撈起青年人手中握著的斧頭,轉身後撤了幾步,麵對著還沒回過神來的另外三人。
輕輕掂量著手裏的手斧,張玄羽向三人指了指躺在地上、身體有一種明顯的不自然的青年人,“他的身體沒有做好迎接我那一拳的準備,猝然之間被擊中,神經係統還沒能反應過來,肌肉組織已經失去了控製,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僵硬……他現在應該還沒死,不過我剛才印在他心髒上的一拳,應該會讓他的心髒供血不足,血氧含量有可能會持續偏低。這種情況持續時間過長的話,也很難講他不留後遺症的健康活著的幾率有多大。”
看著三人,張玄羽似笑非笑,“聽得懂我在說什麼麼?”
三人互相看了幾眼,放緩了腳步,同時向張玄羽逼近。
張玄羽似笑非笑,一步不退。
“怎麼了?怎麼了?”
汽車內,周毅眼前還是一陣陣的發黑,一片片金星不斷在眼前浮現。
雖然意識清楚,但周毅胸口實在憋悶的厲害,全身的力氣似乎都隨著張玄羽在他那裏的一擊被生生打斷,讓周毅提不起一分力氣。
就在這時,周毅聽到了手機中傳來的,不甚清晰的曹愚魯的聲音。
艱難的抬抬手,將手機從口袋中取出來,周毅氣若遊絲:“玄羽……在應付那些人……”
“哦。”
曹愚魯的聲音立刻鎮定了許多,“你呢?聽你的聲音,你好像……”
“我……沒事……”周毅艱難的吐著字,胸口一陣陣的絞痛,渾身的力氣都用在說話上了:“……被玄羽一掌撂倒了……”
“嗯。”
曹愚魯答應了一聲,對此根本沒有表示出任何的詫異和意外,聲音和情緒已經徹底的平淡了下來,“我們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