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挺讓人安心的。”周毅點點頭,又啞然失笑:“但是看起來這還不夠,那些張家人如果不能在你身邊安插幾雙眼睛的話,心裏還是不安穩。”
張玄羽微笑,隻是笑容裏多少有點嘲弄的味道:“如果讓他們選,他們最希望看到的,肯定是我和張家切斷了聯係,同時窮途末路,朝不保夕。對於他們而言,這才是最能讓他們安心的事情。”
“唔……”
周毅沒搭這個話茬,而是找了一個讓自己盡量舒適的姿勢,半躺半坐在副駕駛位上,“……這座椅……舒坦!”
張玄羽不再多言,靜靜的開車。
不多時,張玄羽將車停在了一座寫字樓下,看了看半躺在副駕駛上、半睡半醒的周毅,“周毅……周毅……我們已經到了。”
“嗯!”
半睡半醒的周毅猛的一睜眼,回了回神,“到了?”
“到了。”張玄羽指了指車窗外的寫字樓,“他們應該已經在等了。”
“怎麼選在這碰麵……”周毅眯著眼,看著車窗外的寫字樓,“這地方很適合談話麼?”
“我在這裏有一個辦公室。”張玄羽看著車窗外的寫字樓,微微搖頭,“他們在來到林城之後,也租下了一個辦公室,說是會客、談生意都比較正式……和我租下的辦公室在同一個樓層。”
“謔……”周毅看著張玄羽,“這是不盯死你不罷休啊……他們怎麼沒在你買房的地方也租個房子呢?從你起床到你睡覺,一切行動全在他們眼裏,豈不妙哉?”
“應該是想的吧。”張玄羽說,“可惜,那棟大廈裏已經沒有空置的房子了。”
“這倒還好,不然的話能被活活兒惡心死。”
周毅看看張玄羽,“走吧,下車吧?”
“你現在是我的保鏢。”張玄羽似笑非笑的看著周毅,有點促狹的意味,“做保鏢的,要為雇主開車門。”
“還有這事兒……”周毅咂吧著嘴巴,看著笑意裏透著促狹味道的張玄羽直皺眉,“本來吧這事兒也沒什麼,但是看著你的這個笑容,我怎麼覺得這事兒這麼別扭呢……嘖,難受!”
說著,周毅打開車門下了車。
“等等!”張玄羽叫住了下車的周毅,指了指周毅的手腕,“你得把手腕上的那串拴馬索摘下來。這串拴馬索……有心人是認得的。”
“啊,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周毅撓撓頭,翻開袖口,將纏在手腕上的拴馬索解下,順手就揣進了口袋裏。
“不如放在車裏吧。”張玄羽看著周毅,“拴馬索放在口袋裏,多多少少的也能看出點痕跡來。雖然他們看不出你口袋裏裝的到底是什麼,但看起來總是顯得你沒那麼專業。還是放在車裏吧,比較穩妥一些。”
周毅微微眯著眼,麵帶笑意,看著張玄羽。
張玄羽微微側頭,看著周毅。
坐在後排座位上的曹愚魯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入定。一旁的徐癡虎看著這局麵,更是充耳不聞,視若不見,連呼吸都很謹慎。
“……唉。”對視了一陣之後,周毅歎口氣,拿出了口袋裏的拴馬索,順手放在了座位上,“那就放這兒吧。”
“好。”張玄羽輕輕點頭。
“嘿……”
周毅搖著頭,摸出墨鏡扣在臉上,沒好氣的衝車內招呼了一聲,“後麵兒那倆裝聾作啞的……下車了!”
搖著頭,周毅繞到司機位旁,輕輕拉開車門,看著坐在駕駛位上的張玄羽,“張小姐,您請吧。”
坐在後排座位上的曹愚魯和徐癡虎默不作聲的下車,守在車旁。配著他們那一身西裝墨鏡,再看看這幅架勢,倆人倒是真有幾分專業保鏢的意思。
張玄羽走下汽車,看著身旁的周毅,低聲說:“我是防患於未然……不要介意。”
“倒是沒什麼可介意的,隻是覺得吧,你我之間少了那麼點信任。要說介意呢,那是沒有。”周毅低聲念叨著,“可這心裏呀……怎麼說呢?是有點不太舒服的。唉,這人與人之間啊,怎麼就沒點信任呢?嘖……”
“你敢說,你沒有這個想法?”張玄羽看了周毅一眼,似笑非笑,舉步走向寫字樓。
“嘿……”
周毅摸了摸下巴,沒接這個話茬,跟在張玄羽身側往寫字樓走去。
周毅的確想要做些文章,根腳就立在這串拴馬索上。
張玄羽把這串拴馬索交給周毅的時候,把拴馬索的來曆說的很清楚,周毅也記得很清楚。
這麼一串看起來並不起眼的拴馬索,放在今時今日,卻能做很多文章。
周毅有幾分這樣的心思,隻不過還沒有完全拿定主意,就已經被心思細致的張玄羽斷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