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玄羽說她自己的情況不甚妙的情況下,是否有人跟蹤、監視她這一點必須要納入考慮範圍。
“沒有。”曹愚魯說,“她身後挺幹淨,沒有任何尾巴跟著。應該可以確認,的確有人在注意著她,但是眼下還沒到監視、跟蹤她的這一步。”
“不好講,應該快了。”周毅搖著頭,“走吧,咱們先找個地方落腳,邊走邊說。”
讓曹愚魯開著車,周毅將自己和張玄羽的對話大致說了一遍。
“張家姑娘麵對的局麵……”
曹愚魯皺著眉思考了一陣,說:“好像是不容易。”
“你這是廢話。”周毅沒個好聲氣,“你就不能動動腦子?”
“這也不是我該操心的事。”曹愚魯“嘿嘿”一笑,問周毅,“張家姑娘這個想法,你怎麼看?你剛才可一直都沒說過。”
“你怎麼看?”周毅反問,“說說你的看法。”
“不好講吧……”
曹愚魯皺著眉,很謹慎的思考著用詞,“張家姑娘的這個想法怎麼說呢……稍微的有點……”
想了好一陣子,曹愚魯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詞語:“……迂回了。”
“軟弱。”
周毅看了曹愚魯一眼,“這個想法,顯得過於軟弱了……你是這個意思吧?吞吞吐吐的。”
曹愚魯並不否認,隻是笑:“對張家姑娘,隻有你能做這個評價,我這麼說也不合適。”
“哈……”周毅搖了搖頭。
曹愚魯看看周毅,“你也是這麼想的?”
“對。”
周毅點頭,“聽她的描述,別人現在已經要把她逼上絕路,死路,雖然未必有親手幹掉她的勇氣,卻絕對樂見這樣一個結果。”
“都已經是這樣的局麵了,她還在想著該怎麼見招拆招,該怎麼跟對手下這一盤棋。這個思路本身就是有問題的。她擋住了別人的路,別人要除掉她這個阻礙,這就是最大的矛盾所在。而這種矛盾,是一定要以其中某一方的徹底失敗退場為結果才能結束的。什麼平衡啊,什麼製約啊……諸如此類的想法和計劃,最多是暫時的壓製這種矛盾,根本無法治本。”
“大概也是因為她要對付的人,都算是她的親屬甚至長輩吧……稍微手軟一些,也不是不能理解。”
微微搖頭,周毅說:“說到底,現在的張家已經逐漸遠離了江湖,變成了生意人。雖然張家對江湖上的事情多有了解,也還算是跟這個江湖保持著一定的聯係,但他們已經不是江湖人了。如果不是江湖人,那是肯定教不出一個江湖人的。”
“以平常的標準來衡量的話,張玄羽不是個簡單女人。但以江湖人的標準來看的話,她還是稍顯稚嫩了。”
曹愚魯沉默片刻,“她算計您的時候,倒是很果決。”
“那件事情怎麼講呢……老東西給她的指示很明白,要讓我麵對的麻煩能直接威脅到我的生死。照著這個目標辦事,以她的腦袋肯定沒有問題。”
周毅歎了口氣,“至於眼下為什麼沒了分寸……大概是她還沒徹底弄清楚眼下的局勢,也沒弄清楚自己到底要做到哪一步。”
“你不提醒一句?”曹愚魯微微皺眉,“爺們兒,我直說,你站在邊兒上看著,一言不出,這可是有點不大合適吧?”
“這一步終究是要讓她自己走出來的。”
周毅看著曹愚魯,“這一步由她自己走出來,這才算是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