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人話的話,就是我幫你並非因為利益,而是因為我欣賞你做的事情,同時這些事情也是我想做的。”
周毅攤了攤手,“我的目標在於事,而不在於利。你是否要對我不利我還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要做的事情能不能做成。幹掉那群白粉販子,是我容不下這種人;幫白亮上位,是因為我不想讓江城道上亂起來,得給江城道上找一個鎮得住場麵的龍頭。至於保你的命麼……”
周毅看看宋如晦,“一是因為你做的事情讓我合心,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落難了不伸手幫一把。二是因為一個活著的你既能安定場麵,又能讓我在辦事的時候更加方便,我沒有讓你死的道理。”
如今塵埃落定,周毅又要離開江城。
這些話,總是能夠徹徹底底的攤到明麵上來說了。
“你啊……”
宋如晦看著周毅,有些惋惜的歎了口氣,“如果你對道上的事情有興趣,而且稍微的沒這麼不好琢磨,能讓人心裏有些把握的話,我是很樂意讓你做江城的龍頭的……這個你心裏清楚吧?”
“明白。”周毅點頭,“可惜,我對這些事情真沒多少興趣。功成身退這種玩法才適合我。”
“圖什麼呢?”宋如晦略有不解,“各方得利,你卻無利可圖,也不為利益,甚至要遠走他方,離開江城……那你做這些是圖什麼呢?”
說著,宋如晦微微悚然,“難道你是把這些事情當成遊戲,隻為享受這其中的樂趣?”
“哦?”周毅有了些興趣,“你見過這樣的人?”
“年輕的時候見過一個。”宋如晦說,“他在江城道上沒什麼名聲,但是做過的事情卻不少,令人心驚啊……那個人我見識過,是個把生死都當成一場遊戲的狂人,混在江城道上隻是因為他覺得這事兒比較有意思,想試試玩玩,找點樂子。”
深深的看了周毅一眼,宋如晦說,“那個人是不為利益,隻為樂趣,你和他倒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也是個有趣的人呐……”周毅點點頭,“這人後來怎麼樣了?”
“不知道。”宋如晦說,“他暗地裏做了不少事情,把整個江城道上攪成了一鍋亂粥。等所有人回過神,知道是他在背地裏搞鬼的時候,早就找不到他了。照我看,他是換了個地方找樂子去了。”
又看看周毅,宋如晦說:“事成之後抽身而去……真的,越看你們兩個,越覺得你們兩個相似。”
周毅笑著擺手,“別,我可絕對幹不出來這種沒譜的事兒。”
在心裏,周毅也多少有了個判斷。
宋如晦所說的這個人,很有點縱橫家門人的味道。
將所有人作為棋子,自己則做個掌握全局的人,在其中縱橫捭闔,將那些所謂的“大人物”隨意擺弄,讓他們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出身縱橫家的縱橫士們,多多少少的都有些類似這樣的毛病。如果其中出了幾個做事比較操蛋的縱橫士的話,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當然,宋如晦所說的那個人有可能隻是個做事比較操蛋的普通人。
“非要說的話,我並非全然無利可圖。”
周毅看看宋如晦,“怎麼說呢,江城裏的這些事情算是給我積累了一些難得的經驗,讓我能夠練練手藝,知道自己到底有哪些不足。日後去其他地方辦事的時候,終歸是有了些經驗。”
周毅笑著比劃,“這就像是某個公司應聘,別的公司總得看看你的工作經驗,履曆呀什麼的……江城裏的這些事兒,就算是我的工作經驗了呀。從這個角度上來看,我獲益不小的。”
宋如晦靜靜的琢磨了一會,“哈”的輕笑了一聲,“我還有很多想問你的,但是琢磨著你應該也不會說,現如今你更是要離開江城,那些問題不問也罷,不問也罷……喝茶吧。”
“喝茶。”周毅微笑著點頭。
喝著茶,一老一少聊了些閑話。
一杯茶喝完,周毅看看時間,向宋如晦微微點頭,“行了宋爺,我也就不多留了,該走了。”
“出門在外,萬事當心。”
宋如晦看看周毅,忽然問道:“這次回來,你見過白亮了麼?”
“還沒。”周毅說。
“有這個打算麼?”
“本來是沒有這個打算的,但是後來琢磨著,或許應該見他一麵……”周毅說,“等見過了他,我再離開江城。”
“我近來聽到了不少聲音。”宋如晦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微微搖頭,“我已經是一心侍弄花草,卻還要聽這些事情,真是從何說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