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張玄羽暴錘的時候,周毅好歹還有那麼一點還手的餘力。雖然這點還手的餘力對於最後的結果沒有任何改變,但周毅好歹不是被徹底的碾壓了。
但在棋盤上,周毅是全無半點反抗、還手的餘力。
相比被張玄羽用拳腳暴錘,棋盤上的徹底失敗讓周毅更無法接受。
從那以後,周毅更用心的琢磨棋路、棋譜,總想著什麼時候跟張玄羽再下一盤棋,把輸掉的那一盤棋贏回來。
自那之後,張玄羽在每年的夏冬兩季會偶爾過來,待上幾天,卻從來不再跟周毅下棋。任憑再怎麼想著報仇雪恨,張玄羽就愣是不給他這個機會。
後來有一年夏天,張玄羽沒再過來,李四卻給了周毅一本手抄版的《左傳》,說是張玄羽親手抄寫的,讓李四轉交給周毅,希望周毅能多讀點書。
那本手抄版的《左傳》字跡娟秀,卻又不乏大氣,單看著這本書都能時時讓人想起抄出這本書的姑娘。
周毅看著這本書,心裏的確在想張玄羽,頗為失落:本來琢磨著棋藝大成,有七八成把握能從張玄羽那扳回一局來,但是沒想到張玄羽竟然不來了……
之後幾年,張玄羽沒再來過,算是和周毅徹底沒了聯係,周毅也就漸漸的不再念叨那一盤棋的得失了。
後來李四老爺子喝多了酒,說漏了嘴,周毅才知道張玄羽那年夏天之所以沒再過來,是因為李四跟張玄羽家裏的長輩說定了兩個孩子的婚事。張玄羽之前過來,說白了就是來跟周毅熟識熟識、培養一下感情的。
李四對張玄羽挺滿意,張玄羽家裏的長輩對周毅也很滿意,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
周毅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操,這事兒也沒人問過我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婚事就定下來了?也沒人問過我滿意不滿意啊……
李四老爺子對此的答複很幹脆:張玄羽那小姑娘對你也挺滿意,你又有什麼不滿意的?以後挑來揀去的九成九挑不到張玄羽這樣的姑娘,周毅你小子就偷著樂吧哪兒那麼多意見……
於是,周毅和張玄羽的婚事就這麼說定了。日後什麼時候成婚那是後話,反正這婚約是定下來了,隻等周毅和張玄羽的年歲差不多了,就讓兩人完婚。
一邊做飯,周毅心裏一邊盤算著:算起來,自己和張玄羽這個年紀,也差不多算是到了該談婚論嫁的時候嘍……
越是這麼琢磨,周毅心裏就越是怯的慌。雖然張玄羽說了不是來逼婚的,但這話可信不可信那還是兩說。萬一張玄羽是來通知周毅成婚的,那怎麼辦?
那就麻煩了呀……
張玄羽這姑娘的確是沒啥問題,周毅打小兒就沒見過比她更漂亮的姑娘。後來一個人在社會上混,周毅也沒見過能比張玄羽更強幾分的--無論是長相、氣質還是學識,都沒有能比得過張玄羽的。
多年未見,張玄羽這姑娘是愈發的水靈了,腿長腰細,胸大人美,實在是沒什麼可挑揀的。周毅也是正當年的小夥子,年輕氣盛,氣血充盈,看見這樣水靈靈白嫩嫩的姑娘,真說一點兒都不動心的話那是扯淡。
但仔細回憶回憶當年張玄羽的那一頓暴打,周毅心裏就恘的厲害:姑娘水靈歸水靈,但是如果沒事兒就喜歡動手揍人的話,那也受不了啊……
心裏瞎琢磨著把飯做好,周毅跟張玄羽湊在一起吃飯。
扒著飯,周毅頭也不抬的問:“玄羽,說實在的,你這次是幹嗎來的?”
這事兒,周毅是非得問個清楚不可。
“我啊?”
張玄羽看看周毅,笑的很古怪,“你就這麼怕跟我完婚啊?”
“不是,沒有的事兒……”周毅強行撐著臉皮,“這有什麼可怕的啊,是吧?我也不是那樣的人……咳,我就是問問你是來幹嘛的,萬一我能幫上一點忙呢?是吧……”
“還真沒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事情。”
張玄羽伸出纖纖玉指,點了點桌子,“我本來不是要來江城的,是要去鄰市,去開一個我家的分公司。後來聽說你在江城待著,就順路過來看看你,看你現在怎麼樣了。”
“聽說。”周毅挑了挑眉毛,望向張玄羽,“聽誰說的啊?”
周毅雖然沒有說特別刻意的隱藏自己的行蹤,但茫茫人海中,別人想要找到自己也還算是一件難事。曹愚魯能找到自己,那是曹愚魯自己的本事,有這個本事的人可真是不多。
張玄羽說:“望聞問切。這四個門兒裏的人我都問過了,找你還是不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