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愚魯眨了眨眼,“三個小時,差不多了。最多四個小時,事兒就辦完了。”
“然後呢?”周毅看著曹愚魯,搖頭道:“真這麼簡單,我不早就讓你辦事去了?幹掉一個宋子孝,簡單,宋家呢?幹掉一個高一籌,不難,和他一起吃這口飯的其他人呢?”
“有高一籌這個頭目在,這群毒販好歹不會四處流竄。如果沒了高一籌……他手下的那群毒販四散流竄,想要流竄進江城可不是難事。”
“是,到時候可以一個個找到,一個個做掉……但是他們既然已經進來了,就紮下了根。那些因為種種原因吸毒的人,就是他們的根。就算把這批毒販全弄死了,根也斷不了,江城裏有的是想要繼續接下這個已經開拓了的市場的人。”
“更別說那個時候宋子孝都已經被幹掉了,宋家裏……就隻剩下一個宋子義會接班了。”
“宋子義……”說起這個人,周毅禁不住搖頭苦笑:“內不能服眾,外沒有威名。如果他接了宋老爺子的班的話,這江城道上想要不亂都難。”
“到那時候什麼景象……不敢想,不敢想啊。”
周毅看看曹愚魯,微微搖頭,“老宋把這件事情托付給我,結果我整治出一個爛攤子?不是這個道理啊……”
曹愚魯想了想,問道:“那怎麼辦?”
“那個設計我的家夥一天不露頭,我就一天如芒在背,渾身難受。”
周毅輕輕的叩著桌子,“得先把他逼出來……奪權吧。我把奪權的架勢拿的再真切一點,不怕他不出來。”
“他也肯定會再動手的。”曹愚魯說:“你繼續奪權的話,他肯定要幹掉你。這一次不成,下一次動作肯定更大。”
“是啊……”周毅點點頭,“他不想幹掉我的話,怎麼把他找出來?”
“恐怕是不大安全。”曹愚魯說。
周毅看看曹愚魯,笑了:“有你在,安全問題,需要我擔心麼?”
曹愚魯也笑,一口白牙齊齊整整:“不用。”
稍晚一些時候,宋唐給周毅打來了電話,問周毅有沒有喝一杯的時間,如果周毅有時間的話,他就帶酒來小院,跟周毅喝一杯。
周毅答應了下來,在小院裏等著宋唐上門。
約摸一個小時之後,宋唐提著一瓶酒,敲開了小院的門。
周毅也沒準備什麼下酒菜,把自己炒製的花生拿出了一些,裝了一盤,正好用來下酒。
“挺長時間不搭出租車了,這出租車是真難搭啊……”
落座之後,宋唐剝了一顆花生吃了,誇一聲“酥脆”,自己倒了酒喝。
“你倒是閑。”周毅給自己倒上一杯,看看宋唐,笑著問:“怎麼想起來找我喝酒了?醫院那邊不用你看著?”
“啊……不用了。”
宋唐看看周毅,皺著眉,“今天吧,我爺爺就突然把我叫到病房裏,跟我說,讓我去外地一趟,幫他整頓一下外地的生意。”
“周哥你知道吧?宋家在外地也有一些生意,都是合法的,幹淨的,跟黑道上的生意沒摻和。我爺爺呢,就說讓我把這些生意整一整,理一理,查查賬目什麼的。”
向周毅攤攤手,宋唐搖頭道:“你說啊,周哥,我哪兒會幹這種事?這不是趕鴨子上架麼……”
周毅笑了笑,也不多說,端起酒杯向宋唐略略示意。
宋唐和周毅碰了杯,剝了花生米,“老爺子說了,讓我立馬就走,今晚就走。走的時候,還不許我跟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透露消息。”
“我呢,就琢磨著來跟你喝杯酒吧,也算是替我餞行了。”
說到這,宋唐定定的看著剝花生的周毅。
周毅把一粒花生米丟進嘴裏,看看宋唐,舉起了酒杯,“來,喝酒。”
看著周毅沒有半點意外之意的表情,宋唐沉默了片刻語氣複雜:“……你果然知道。”
端起酒杯,一口悶了,宋唐看著周毅,“周哥,都到這時候了?都到了我得離開江城去避難的時候了?”
宋唐不傻,他知道在這個時候,宋如晦這樣的舉動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危險將要到來,宋唐自己都有可能被人盯上,而他的安全也不能得到保證。唯有離開江城,才能確保他的安全。
周毅眨了眨眼,剝花生,不說話。
“我離開江城避難去了,你呢,我爺爺呢?”
宋唐看著周毅,眉頭緊皺,“你們倆……怎麼辦?”
周毅和宋如晦,是身處風暴中心的兩個人。
如果宋唐都已經不再安全了,比宋唐更接近這一切事情的核心的周毅和宋如晦,又將麵臨怎樣的危險?
“問題不大。”
周毅給宋唐倒了杯酒,又給自己倒上一杯。
看看憂心忡忡的宋唐,周毅笑著和宋唐碰杯。
“這事兒啊……你別看成是去避難。”
周毅喝了酒,呼出一口酒氣。
“這,是你的掌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