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被人幹掉那一天,一槍打在腦袋上或者被人一刀桶在脖子上、心髒上,那也算是個痛快幹脆的死法。雖然死這種事情誰都不樂意,更不用說是被其他人幹掉,但都是在道上混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這麼一天。真正事到臨頭的時候,也隻能認了。
但如果像是螞蝗這樣,被人慢慢的炮製、折騰呢?就是不痛痛快快的幹掉你,就是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螞蝗這次是被扔進了鹽堆裏,下一次會是誰,會被扔到什麼地方去?白亮那個瘋瘋癲癲的腦子,是絕對沒辦法用正常的道理來揣測的。
如果下一次,是自己栽在白亮手上呢——所有看到螞蝗的模樣的人,心裏都不自覺的浮現出了這個想法。
誰說的準,白亮下一次會玩出什麼新的花樣?
走廊裏,和文刀一起前來的元老們沉默著,各有想法,臉色難看。
“叮——”
隨著一聲輕鳴,走廊上的電梯中走出了一行人。
為首的,正是麵帶怒色的宋子孝。
聽著急促、雜亂的腳步聲,文刀抬頭望去,正看到向這邊走來的宋子孝。在宋子孝身後,有些文刀的熟麵孔緊緊跟著。
文刀看的清楚,那幾個自己的熟麵孔,就是宋子孝手下辦事的心腹、好手。
“文哥,你怎麼在這?”
宋子孝走到文刀等人身旁,看看文刀,又看看其餘坐在椅子上的宋家元老,微微皺眉,“你們也接到消息了?螞蝗在這?”
“是。”
文刀站起身,向宋子孝點點頭,低聲道:“本來我們準備在一起吃飯,結果我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裏那人說他是螞蝗的人,有人通知他,讓他來這裏接螞蝗,結果他就聯係上了我,把事情跟我說了。”
“螞蝗的人……”宋子孝往病房的方向看了看,皺眉問道:“他人呢?”
“我想問問他是誰,結果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文刀壓低了聲音,微微搖頭,“未必是螞蝗的人吧……有可能是白亮的人,是想讓我過來領人。”
“不好說,興許是螞蝗的手下怕事,不敢摻和。”
宋子孝擺了擺手,低聲道:“白亮親自給我打的電話,說他讓人把螞蝗送到這了,然後又讓人通知了螞蝗的手下、朋友。給我打電話說這個消息,是跟我知會一聲,證明他自己確實把人還回來了……我想了想,還是應該過來一趟。”
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宋子孝問道:“螞蝗的情況怎麼樣?”
“不好說,醫生說他是嚴重脫水,活著算是僥幸……”看了看宋子孝,文刀微微搖頭,歎道:“您就別看了……慘不忍睹,真的是慘不忍睹。”
“嗯……”
宋子孝左右看了一眼,跟其他在場的元老人物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就將視線落在了那些站著的年輕人身上。
看了看那些年輕人,宋子孝轉過頭看看文刀,皺著眉,“你過來就過來,帶這麼多手下過來幹什麼?怕別人不知道我們是道上的麼?”
周先生想的果然不錯……
心髒猛的跳了兩下,文刀苦笑著低聲道:“如果能不帶著他們,我就不帶了,我是擔心周先生……周先生辦事是沒的說,但畢竟是年輕人。年輕人,氣盛啊……”
壓低了聲音,文刀道:“如果周先生也得到了消息的話,我怕他會直接來醫院幹掉螞蝗……周先生的計劃,畢竟是被螞蝗給毀掉的,他心裏怎麼會沒有氣呢……我備下幾個人手,萬一有點什麼事情的話,我也好攔著周先生。”
“畢竟,醫院這個地方……太不方便了。”
“周毅……”宋子孝皺著眉想了想,點點頭,看了看文刀:“文哥想的很周到。”
內情如何,宋子孝心裏是很清楚的:什麼計劃啊……周毅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算計螞蝗,還是跟白亮一起策劃的這件事情。所謂計劃,不過是個掩人耳目的托詞罷了。也就是文刀,不清楚內情,還真以為周毅會因此而發怒。
不過文刀不清楚內情,被周毅給蒙蔽了,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宋子孝幾乎能夠確定,周毅是一定會趕過來,在所有人麵前“發怒”的:演戲要演全套嘛……螞蝗破壞了他的“計劃”,現在還活著,周毅對此沒有任何表示,合乎情理麼?周毅肯定會表現出想要和螞蝗“算帳”的態度的。
正琢磨著,就聽電梯口那裏傳來“叮”的一聲響。
“螞蝗在哪兒?”
人未到,聲先到。
曹愚魯和周毅一前一後走出電梯,曹愚魯麵有怒色,大聲喝問。
“螞蝗……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