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大雨中,那輛皮卡車上走下了四個人。其中一個人手裏拿著一個看不大清楚的長竿子,往金杯車的方向指了指。
借著車燈的燈光,在雨幕中,葉子把那個人手裏的“長竿子”看清了幾分。
他的心瞬間縮緊了。
那是一把長槍。
“快……”葉子額頭迸出青筋,張口向身旁的年輕人大喊。
“走”字還沒說出口,葉子就聽到了“砰”的一聲悶響。隨後,金杯車搖晃了一陣,開始向著一側逐漸傾斜。
葉子的心不斷往下沉:這是金杯車的車輪被一槍打爆了。
嘩啦……嘩啦……
雨在不停的下。
嘩啦……嘩啦……
貨車的車門被打開,一個個臉色冰冷的年輕人,拿著刀子,從貨車裏走了下來。
金杯車後麵的汽車裏,螞蝗的手下看情況不對,想要發動汽車離開,卻已經晚了——從貨車裏走下的年輕人裏,有幾個人目標明確,跳下貨車之後便立刻分別衝到了這幾輛汽車旁。
每一個年輕人手裏都拿著一把火器,隔著玻璃,對準了開車的司機。
這意思很明白:要動隨便動,看看是你開車快,還是我扣扳機快。
司機被製住,之後就沒有任何機會了:從貨車上走出的混混們圍在每一輛汽車旁,砸碎了汽車的玻璃,將汽車裏的混混們拖了出來。
嘩啦……嘩啦……
皮卡車衝出來的那個胡同裏,不斷走出手持利刃、默不作聲的年輕人。
以金杯車為首的車隊,已經被徹底的包圍、控製了。
從皮卡車裏走下的四個人走到了金杯車旁,其中一個手裏拿著火器,隔著窗戶對準了司機,另外兩個則繞到了金杯車後麵。
在幾聲怒罵之後,車裏響起了一聲鞭炮似的炸響。然後怒罵聲、驚喝聲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了傷者的低低慘叫。
他們手裏的火器不是當擺設的,他們是真敢開槍。
聞著鼻端傳來的火藥味,葉子的腦袋有點發懵。
事情……怎麼變成這樣了?
到底是哪兒出錯了?
“啪嗒”一聲輕響,葉子身旁的車門被拉開了。
狂風夾著雨點,瞬間落入車內,打在葉子身上。
一個中年人,手裏拿著一杆土槍,笑嗬嗬的站在車門旁,看著葉子。
“葉子,是吧?”用一杆土槍打爆了汽車輪胎的中年人笑嗬嗬的,“手裏的家夥不錯,給我看看唄?”
看著眼前的中年人,葉子緊了緊手裏的鋼管,然後歎了一口氣,把纏在手上的毛巾解開,將鋼管遞了過去。
“好東西,好東西啊……”中年人接過鋼管,在手裏掂量了一下,把手裏的土槍拋給了一旁的手下。
掃了葉子一眼,中年人一笑,一伸手,抓住葉子的胳膊,猛的一用力,把他從車上拉了下來。
摔在遍是雨水的馬路上,葉子剛要抬頭,卻被中年人一腳踩在了腦袋上。
“你跟的大哥,挺牛逼的,真的。螞蝗麼……誰不知道他,挺他媽牛逼的。”
中年人笑著,輕輕揮了揮手裏的鋼管,然後把鋼管的尖端抵在了葉子的大腿上。
“可惜,牛逼的過分了。”
在中年人的話音中,葉子一直以來頗為順手的鋼管,刺穿了他自己的大腿。
“都給我聽著,啊!砍幾刀,意思一下就是了!”
大雨滂沱,中年人不去管腳下痛呼的葉子,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哈哈笑著:“白爺說了,不能出人命,這群孫子算是撈著了……一人砍個兩三刀,讓他們放幾個月假,就差不多是個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