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唐態度堅決，周毅琢磨著長此以往也不是個辦法，也就同意了。周毅同意，曹愚魯自然沒別的意見，隻是讓宋唐買手機的時候揀選揀選，能買到最便宜、簡單的黑白屏功能機是最好。至於電話卡，最好是買那些不記名的、不需要用身份證的匿名電話卡。
宋唐忙活了大半天，總算是把這事情辦成了。黑白屏的功能機不難，難的是買到不需要身份證的匿名電話卡。這種沒有實名登記的電話卡，正常途經是肯定拿不到的，宋唐很是耗費了一番功夫，才在天橋上給手機貼膜的小販那裏買到兩張。
手機買回來，曹愚魯先把這兩部功能機拆了個零碎，很是搗鼓了一陣，然後又重新裝好。宋唐在一邊看的不明不白，問東問西，才知道這是為了安全起見。
按照曹愚魯的說法，這種功能差不多隻有接打電話、收發短信的功能機上，是做不了太多的手腳的。想要在這手機上安裝竊聽軟件、定位軟件一類的東西，比在所謂的智能機上動手腳要難很多。非要動手腳的話，就得把這兩部手機拆開了，然後裝入竊聽器和定位裝置。
至於使用不記名的手機卡，也是為了避免別人使用技術手段竊聽、追蹤這兩個手機號。
宋唐在一邊聽完這些，看曹愚魯的眼神立刻又有了不同。他往常隻在電影裏看過這一類的橋段，沒想到還能見到活生生的真人玩這一套。
感慨之餘，宋唐又有些疑問：曹愚魯這本事是從哪兒學來的？這種警覺和謹慎又是從何而來？如果是遵紀守法的普通人的話，那是斷然不會動這樣的心思的。即便是江城裏混出了氣候的道上人物，估摸著也沒有這樣的警覺和謹慎。
再者來說，弄這些招兒，是不是小心謹慎的有點過分了？眼下要麵對的不過是江城裏麵的大小混混、道上人物罷了，他們即便有這個在手機上動心思的腦子，也應該沒有這個本事。
畢竟，這隻是一城一地的混子罷了，應該不大會用這種手段吧……
對於宋唐的這些疑問，曹愚魯隻說了“小心點好”這四個字，也不再多說。至於曹愚魯的這本事是從哪兒學來的、怎麼養成的這樣的謹慎和警覺，曹愚魯連一個字兒都沒提。
曹愚魯不提，宋唐也不再追問，反正現在手機買回來，算是免去了宋唐的一個麻煩。把周毅的手機號給蘇森、孫元、吳行雲等人發過去之後，宋唐隻覺得陡然之間渾身一輕鬆。
宋唐的手機號發出去了，卻一連幾天都沒有人打電話過來，幾乎讓宋唐以為這手機是不是被曹愚魯拆解出毛病了——之前可總有人把電話打到自己這裏，讓自己轉告周毅什麼事情。現在倒好，周毅有了自己的手機，卻沒人打電話過來了，這實在是讓宋唐油然而生一種“這世界針對我”的感慨。
就在宋唐琢磨著把周毅的手機拿走送修的時候，這天晚上仨人正湊在一起吃晚飯，周毅的電話響了。
周毅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電話號碼挺陌生——像是蘇森啊、吳行雲啊、孫元啊……甚至許久不見的秦輕月的電話號碼，宋唐都給周毅存在了手機上，免得周毅聯係不到要找的人。
接起電話，周毅道：“你好，哪位？”
“我，王獄。”
電話裏，王獄的聲音聽起來頗為疲倦乏累，有點嘶啞。
“啊，王警官啊……”
周毅有意無意的掃了一旁的曹愚魯一眼，又看看宋唐，向電話那頭的王獄帶著笑意說：“剛買了手機，還沒來得及把電話號碼給您，您倒是先把電話給我打過來了……王警官的消息真是靈通啊。”
“匿名電話卡的手段罷了……”王獄的聲音低低的，“身為警察，想要這麼聯係到你，的確不容易。但是身為……”
王獄略頓了頓，然後繼續說：“……想要聯係到你，也不算很難。你放心，不是跟蹤，不是盯梢。我先告訴你，免得你在這些地方胡亂猜測，浪費精力。”
周毅心裏清楚，王獄省去沒說的，應該就是“法家門人”之類的字眼。
“王警官手段高明，領教了。”周毅的聲音帶著笑意，微微眯眼，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打著，“王警官有什麼指示？”
“合作吧，周毅。”
電話那邊的王獄沉默了一陣，然後用頗為疲憊的聲音說著。
“你上次說的事情……我們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