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麵帶微笑的周毅,王獄繼續說道:“周先生和宋如晦交好,宋如晦的長孫都能被你揮來指去,這份交情可真是不淺。別說是傷了豹子,就算是一刀把於雲的手給釘在桌子上,於周先生而言也不算是什麼大事。”
“我說的對麼?”看著周毅,王獄的眼睛微微眯著,隱有寒光:“周先生?”
“啊……”
周毅放下粥碗,咂吧咂吧嘴,笑容純良的看著王獄:“王警官你說啥?”
“沒意思了吧?”王獄看著周毅,“之前你們兩個辦事,我都能知道,現在我倒是沒法知道了?我一直盯著你們兩個呢……你們幹什麼,我還能不知道?”
“你……”指了指周毅,又指了指自己,王獄說:“……我,咱們兩個心裏有數,裝傻裝糊塗的話就沒意思了。”
“是。”
周毅收起了笑容,看著王獄:“既然大家都心裏有數,裝傻裝糊塗的話的確是沒什麼意思。遮遮掩掩的話,更沒意思。”
“打開天窗說亮話吧,王警官。”周毅摸出皺巴巴的煙盒,又摸出一盒火柴來。
劃著一根火柴,周毅給自己點上一支煙,看著王獄:“咱們倆湊在一起,如果隻是說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實在是浪費彼此的時間。”
“無關痛癢?”
王獄嘴角抽了抽,盯著周毅,聲音提高了幾分:“無關……痛癢?!”
猛地伸手,王獄指著周毅的鼻尖,聲色俱厲:“你們傷害了一個普通民眾!這是犯罪!無關痛癢?這種違法亂禁的事情,在你看來無關痛癢麼?!”
周毅看著怒不可遏的王獄,微微搖了搖頭,揉了揉被王獄的聲音震的有些發疼的耳朵。
王獄在桌子前坐下之後,曹愚魯便無聲無息的站在了周毅身後,一直沉默著,眼都沒抬過幾下。
聽完王獄那一番憤慨言辭,曹愚魯抬了抬眼皮,看著王獄指向周毅的手指:“你說的那個普通民眾,是一個放高利貸的人的打手,是一個隨時都能掏出刀來割掉別人舌頭的狠人。”
“和他是什麼人無關!”
王獄猛的一抬眼,緊盯著曹愚魯:“即便他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也有法律去製裁他!沒有法律為依憑,法律沒有定他的罪,那任何人都不能傷害他!”
“製裁他的人,該是法官,是警察,不是你們這些行私刑的墨家門徒!”
王獄轉而盯著苦笑不語的周毅,戟指怒目:“不管因為什麼原因,你們傷了人,就是犯法!就是亂禁!”
“你……”
戟指周毅,王獄一字一頓:“無關痛癢這四個字,你再說一遍給我聽聽?”
“我剛才的話,你沒聽懂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等周毅說話,一旁的曹愚魯看著王獄的指頭,不急不緩的說著:“一個隨手能掏出刀來傷人,不把法律放在眼裏的莽人、狠人,想廢了他,他就還不了手。你如果覺得自己能還得了手,那就繼續伸著手指,指著……”
曹愚魯略頓了頓,“……他。”
曹愚魯言語平靜,話音不高,甚至有些偏低,卻有一種讓人不敢忽視的力量。
“你……”
王獄的臉漲的通紅,指著周毅的手指抖了抖,卻始終沒有收回來。
牙縫裏,蹦出一個字兒來:“……敢?!”
曹愚魯抬抬眼,視線從王獄的手指挪到王獄的臉上,盯著他的雙眼。
向王獄微微抬了抬下巴,曹愚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來:“試試?”
小院裏的空氣,一時間幾乎都要凝固了。
“無關痛癢。”
在這充滿了火藥味的空氣中,周毅看著王獄,平靜的說出這四個字來。
緊盯著王獄,周毅道:“你今天如果來找我是要說這個,那這件事情就能算是大事。但如果你今天來找我不是為了說這個,那這件事情就隻是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罷了。”
“我雖然是墨家的門人,但是法家的‘法術勢’三要,我也是知道一些的。都是知道根底的人,以勢壓我,先聲奪人之類的手段,就不要用了吧?”
“我還是那句話,王警官。”
周毅輕輕的叩了叩桌子,“你今天是來談什麼的?我們不如直入正題。”
王獄和周毅對視了一陣,將那指著周毅的手指慢慢的收回了。
“這件事情,如果我抓到了證據,我一定辦你們兩個。這,我先說明白。”
王獄麵色平靜,和之前大不相同:“至於正題……我是想要跟你問個明白。”
“你這個墨家門人,和宋如晦這樣的黑道龍頭混在一起,是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