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吧我也沒多琢磨,估摸著他這話的意思,是祝賀我贏了他,幫蘇森把青山棋社的一場風波定住了。但是後來總是覺得不大對勁,他應該指的不是那件事情。”
“那件事情過去了一段時間,這時候他再送我這麼一個禮物做賀,賀我在那件事情上的勝利的話,怨氣和挑釁味道倒是更多一些。他當天過來,的確是隻想和我下一盤棋,沒有多少怨氣和挑釁的心思。這點心思,我還是能把握準的。”
“這麼一來我就納悶了。”周毅看著曹愚魯,眉頭緊皺,“我這有什麼值得送禮祝賀的事情啊?不管怎麼琢磨,我都沒有半點頭緒。”
看看曹愚魯,周毅道:“你怎麼想的?說說,我聽聽。”
“我啊……”
曹愚魯撓了撓頭,“他大概就是隨便找了個由頭吧?”
周毅皺著眉,“認真點想想。”
“認真點想想……”
曹愚魯有點愁眉苦臉的,皺著眉,好一會功夫才憋出一句話來,“想不出來……興許是的祝你身體健康的吧。”
看看周毅的臉色,曹愚魯也委屈,“這種事情你別讓我想啊……我這個人你知道的,不愛動腦子想這些東西。”
周毅搖了搖頭,話都懶得說一句,隨手往門外指了指。
曹愚魯嘿嘿一笑,轉身走出房間,衝站拳樁站的滿身大汗的宋唐吆五喝六:“膝蓋不能過腳尖……圓襠,圓襠……腰沉下去……”
聽著曹愚魯指導宋唐練拳,周毅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要說曹愚魯吧,周毅覺得他哪兒都沒啥大毛病,挺好的一個人。但是呢,有些時候總是犯懶,不愛動腦子。
倆人從小一起長大,對這一點周毅深有體會。隻要是在一起,那想點子動腦筋想辦法的肯定就是周毅,曹愚魯隻管辦事。例如小時候去偷人家紅薯、摘人家核桃、抱人家西瓜……諸如此類吧,定目標想辦法的都是周毅,真正去動手的全是曹愚魯。
運氣不好,被家裏的那個老頭子知道了這些事情的話,頂缸挨訓的肯定是曹愚魯。周毅倒也想認,奈何曹愚魯總是自己一把攬過,挨罵挨罰都不讓周毅沾邊。
用曹愚魯的話說,動腦子琢磨事情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幸虧周毅願意動腦筋。既然這樣,自己就負責動手做事,挨打挨罵挨罰的事情也該一並擔下來。
後來漸漸長大了,那些偷人家西瓜、拿人家紅薯的事情,周毅是不再帶著曹愚魯一起幹了。可是呢,曹愚魯不愛動腦琢磨事情的毛病,還是一如既往,絲毫不改,從來是遇事不決問周毅,聽周毅是什麼意思。
在很多人眼裏,曹愚魯即便算不上傻子,也是既愚又魯,全靠跟著周毅才能活的有點樣子。要是哪一天周毅跟他不在一塊了,這個既愚又魯的曹愚魯,指不定被別人坑成什麼樣子呢。
後來,曹愚魯離開了周毅,也離開了那個撫養了周毅和曹愚魯的老頭子,自己出門闖蕩世界去了。
曹愚魯在外麵混的怎麼樣,周毅沒問過,也就不得而知。不過,有一點他心裏是很清楚的。
這個不愛動腦子的曹愚魯,不是一般人能坑得起的。
如今再聚首,曹愚魯還是不愛動腦,全讓周毅動腦筋,周毅除了無奈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辦法:這都能算是曹愚魯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了,估摸著吧,是不好改了……
把那硬皮筆記本又翻了翻,周毅心裏正琢磨著許文遠到底是為何而賀自己,練拳結束的宋唐卻喊餓了。
最近練拳,宋唐的消耗增大,食量見漲,晚上總是容易餓。之前還好,廚房裏有準備著應急的幹麵條,還能讓他湊合一頓,今天卻不行了:那些幹麵條上一頓就被宋唐吃光了,還沒買呢。
簡單一合計,宋唐就提議帶倆人出門吃大排檔去,好歹填填肚子。
宋唐每天也有百十塊工錢,別的請不了,但手裏稍微有點衡量的話,在大排檔裏還是能坐一坐的。
拉著周毅和曹愚魯直奔大排檔,宋唐要了主食,要了一盤菜,吃喝的開心。周毅和曹愚魯都不餓,也不吃什麼東西,隻是陪著宋唐出門吃飯,免得他一個人太無聊。
吃吃喝喝,中途還能跟周毅或者曹愚魯吹吹牛,宋唐頗為滿意。
正吹著牛,手機響了。
接通了電話,宋唐還沒來的及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連串的言語,直接堵住了他的話頭。
聽著電話那邊的言語,宋唐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變淡,最終消失的半點不見。
“怎麼了?”
看著宋唐麵色不大對,周毅出聲問道。
宋唐看了看手機,臉上有些茫然,有些無措,恍若夢中一般。
看了看周毅,宋唐呆呆的說著,“我爺爺……進醫院了……”
“啊?”周毅心裏“咯噔”一聲,追問道:“生病了?”
“不,不是……”
宋唐眨了眨眼,緩緩的,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
“……有人刺殺他,他……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