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著周毅坐下,又讓那些服務員、廚師離開,飯館裏隻剩下了老郭和周毅、曹愚魯三人。
前門的卷簾門拉了下來,街上的喧嘩熱鬧,一點都透不到飯館裏來,倒是清靜。
老郭拿來了一瓶白酒,打開了,給周毅和自己各倒上一杯。又看看在周毅身邊站著的曹愚魯,老郭猶豫了一下,“這位兄弟是姓曹吧?一起坐吧?”
“不了。”曹愚魯微微搖頭,“我站著就行。”
周毅舉起酒杯,向老郭一笑,“他就這樣,不用管他,咱喝咱的。”
“那……那就怠慢了。”點了點頭,老郭端起酒杯和周毅碰杯,正要喝,卻見周毅一抬頭,把一杯酒直接幹了。
“兄弟喝的這麼猛啊……”老郭看著周毅一飲而盡,微笑著說道。
正要端起酒杯一樣幹了,卻見周毅擺了擺手,“郭哥,這是我敬您的。”
也沒等老郭多說,周毅拿起酒瓶,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舉杯向老郭略作示意,一抬頭,又是一飲而盡。
再倒上一杯,周毅舉杯示意,叫一聲“郭哥”,而後一口飲盡。
喝酒的杯子不大,但也不小,得有一兩的量。酒是烈酒,一連幹了三杯,還真不是個容易事兒。
“兄弟客氣了,客氣了……”看著周毅一連喝了三杯,老郭連連搖頭,“咱還敬什麼酒啊,兄弟,太客氣了。”
說著,老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是跟您陪個不是。”
一連幹了三杯酒,酒氣上湧,把周毅的腦袋也衝了一下,並不舒服。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兩人又倒上了酒,又掏出煙來,遞給對麵的老郭一支,“之前借您這地方辦事,給您添麻煩了,實在是過意不去。之前就說過,回頭要來跟您這賠個不是,今天不就來了麼。”
“給您添了那麼多麻煩,喝三杯酒,實在是算不上什麼賠不是……”
給老郭遞了煙,周毅又拿出火機,摁著了,湊火過去,“……還請您多擔待吧。”
老郭伸手捂火兒,抽著了煙,搖頭說著,“兄弟,你太客氣了,那算什麼麻煩?小事,小事。”
周毅微笑著,指了指身後的曹愚魯,“就算不說這個,之前他不是冒犯您了麼?咱又不是不知情識趣的人,在您這總得有個話兒吧。也是替他跟您賠個不是。”
“不打不相識嘛,不打不相識,算什麼冒犯。”
老郭搖著頭,又看看默不作聲的曹愚魯,“要說這兄弟,我是真佩服。我這眼力淺點,但也看的出來這位曹兄弟是真有功夫,真有本事。”
“我在街麵上混了這麼些個年頭,形形色色的人見了不少,這位兄弟……”老郭一邊說著,一邊豎起了大拇指,“……屬這個。”
“打從上一次見麵我就知道,兩位兄弟,可不是凡人。”
周毅笑著端起了酒杯,“您這話誇的……不是凡人,我們倆還能是神仙了?哈……不過是兩個工地上打工的小人物罷了,您過獎了。”
“兄弟,”老郭舉起了酒杯,微微搖頭,“你謙虛了。”
杯起杯落,老郭拿起酒瓶為兩人添酒,之後略略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拿捏著詞句似的,說的很慢:“前兩天,我就琢磨著吧……兩位兄弟,該是把事情給辦好了。”
“隻是呢,當時覺得想再見到兩位兄弟不容易了。可沒想到,今天咱就又見麵了。”
說著話,老郭看著周毅,眼光稍稍有些閃爍。
周毅一邊聽著,一邊夾了一塊肉吃。等老郭說完,周毅讚了一聲“郭哥手藝真好”,又看看老郭,問道:“您是從哪兒聽到消息了?”
老郭隻是笑,“消息是沒有聽到什麼消息,不過卻有幾天沒聽到過老鼠的消息了。街麵上的人,都不知道老鼠去了哪兒。”
“我這一想,不就是兩位兄弟把事兒給辦妥了麼?這麼一來,老鼠這個麻煩兩位兄弟是料理清楚了,但估摸著是難再見到兩位兄弟了。”
周毅笑嗬嗬的點了點頭,“那您看,咱今天不是見著了麼?”
“是啊,是啊……”老郭點著頭,看著周毅,似乎在期待著周毅的下文。
“郭哥,我對朋友一直都很坦誠,我當您是我的一個朋友,就跟您交個底。”
周毅能明白老郭心裏大概在想些什麼,也清楚他想要知道些什麼。這種事情,周毅也樂得跟老郭說個清楚,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誤會來。
“之前,老鼠的確給我帶來了一些麻煩。不過我隻是要解決麻煩,並不是要解決老鼠這個人。”
“我們沒有處理掉老鼠,隻是處理掉了麻煩。”
周毅笑著舉起了酒杯,“以後咱再見麵的時候,應該還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