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日，陸家的兵馬已陸續到達江南。
“婉婉為什麼覺得這群土匪可能會為朝廷所用呢？”
秦渡戴好麵具，被蕭婉拉著化妝。
她笑而不語，反問道：“陛下覺得這群土匪很壞嗎？該殺嗎？”
“他們欺壓百姓。”
“他們殺人放火了嗎？”
“沒聽說。”
“那和貪官佞臣比，有什麼區別嗎？”
“……”
像，妝好之後，像極了陸將軍。
“一個會殺人滅口，會汙蔑同僚，會狗咬狗。一個會受千夫所指。”
“但世人卻忽略了，指他們的人，多數是與之有利益衝突的人。也包括曆代君王。”
蕭婉的語氣溫柔，卻字字鏗鏘。
！！！
暗衛跪了一地，除了影九。
影一拽她一把，用眼神交流：妹呀，你家娘娘也太大膽了吧！
影九淡定點頭：哥哥放心，你可以永遠相信皇後娘娘！
果然，那位坐於明堂之上的皇帝並不生氣，“哦。我不是那些曆代君王。”
蕭婉幫他整理衣領。
“光亮下的柴狗往往比暗陰下的惡犬更易受控製。”
“可用之人，大忌不忠。”
而讓一個人忠誠的最好辦法就是在那個人最落魄時施以援手。
秦渡勾唇，打趣道：“婉婉倒是比我還知道該怎麼當好一個皇帝。下次我出宮，可以讓婉婉扮作我，肯定比阿遠還好。”
蕭婉笑，“可以呀，奏折你自己批，我就幫你當皇帝。”
“哈哈！”他笑聲爽朗。
忽而又問：“那……若是瘋狗呢？”
蕭婉挑眉，輕笑而語：“不論明暗，格殺勿論！”
“……”
兩人看著彼此，眼中的光亮意味不明。
那位年輕的帝王第一次覺得，自己溫婉善良的妻子，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那位風華絕代的皇後娘娘，第一次在帝王麵前，展露鋒芒。
片刻，暗衛消失，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營帳。
帝王揭開帳簾前的最後一刻，停了下來，說：“婉婉很希望，我當一位仁君嗎？”
“……不僅。”
在這個時空裏的好皇帝，不僅要仁慈，也要殺伐果斷。
秦渡看著她的眼睛，沉默許久。
“婉婉，委屈了。”
有朝一日，希望我大秦女子，也可入朝為官。一個正常的皇帝應該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可他，本就瘋魔。
“婉婉是不是告訴過我，好皇帝要廣納賢才，不論出身。”
蕭婉點頭，“嗯，說過。”
“那婉婉等著吧，定會如你所願。”
包括不論性別。
“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婉婉一直想要我當一個好皇帝？”
“……”
蕭婉被問住了。
為什麼？因為這是她的任務？因為她心疼這個看似暴戾，實則心懷天下的君王？因為喜歡他？因為想回家？
“肯定是因為婉婉很愛我。我也很愛婉婉。”秦渡沒讓她回答，自己搶先說了。
可他心裏難受，他知道蕭婉一直都對自己很好，也喜歡自己。
可他還是會心慌，他心裏隱隱知道：或許有朝一日她會離開自己。
這世間除了蕭婉自己，不會再有第二個這樣的女子了。
兩人沒再說話。
............
營帳外，張校尉已然整裝待發。
“陸將軍，我們的人馬已經到齊了。”
秦渡和蕭婉也齊齊上馬。
因為在兵馬人數上的優勢，此戰毫無疑問是贏得漂亮。
山寨大殿，刀鋒之下，冷酷無情的帝王開始收攏人心。
隻著十寸之遠，皇後靜靜的看著。這眼前的一幕幕，她都有所預料，但她依然會為死去或者受傷的人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