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槿一一時陷入了自己的思慮之中,沒有立刻回答女帝的問話。
見女帝麵容似起不悅,溫子衡立刻接話:“回陛下,邕州一事已調查清楚,卻乃天災,而邕州總督並非在水災中失蹤,乃是故意為之,實為脫責...”
女帝聞之,勃然大怒。
“好一個邕州總督,誰給他的膽子,還妄想瞞天過海,假扮失蹤,企圖逃脫罪責。你們可將這罪臣給帶回來了?朕要親自問他的罪。”
君臣對話的功夫,陸槿一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向女帝說道:“兒臣無能,沒能將邕州總督帶回來。因為他,已經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
女帝變了臉色,看著陸槿一的目光帶上探究之色,堂堂一個邕州總督,一方城的主事官,怎麼死的?
難不成是陸槿一處死的?
“母皇,此事說來話長,他是自縊而死,但兒臣以為,絕非自願,這裏麵,肯定還隱藏著更大的陰謀,或者說不為人知還不得見天日的事情。”
“怎麼說?”
她倒想知道,在她麵前立了軍令狀的陸槿一,此去邕州這一趟,到底查到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辛。
陸槿一將從邕州帶回來的賬本,如數呈交。
“這是兒臣從邕州取回的這些年的賬本,還請母皇過目。”
周衝上前,從她手中接過來那厚厚的幾遝賬本,放至女帝的禦案前。
女帝在翻閱賬本的時候,殿中一時安靜的隻有她的翻閱聲。
隻是,女帝越看,這臉色便越難看。
“這是什麼?同樣的賬目為何相差如此之大?”
女帝凝眉看著陸槿一與溫子衡問道。
“回母皇,這是邕州的賬目,如您所見,賬目有兩套,一套是明麵上的賬目,一套才是錢款的真實去向。”
“此次兒臣與溫大人去邕州城,看到了許多,尤其是每年朝廷撥款修繕的城池,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根本不像是每年都花費大量銀錢修繕過的模樣,不過隻是在外層看來翻新過而已。實際上朝廷的撥款,恐怕不知落入了誰的手中。”
陸槿一的語氣憤怒又黯然,欺上瞞下的官員,實在是朝堂中的一顆老鼠屎。
還更別說,把手伸到邕州去,貪汙了那麼多的錢款,城池得不到修繕,邕州城才會招致這樣大的災情。
讓百姓流離失所,背井離鄉。
饒是女帝一向不輕易表露自己的情緒,聽到這樣的事情都控製不住。
“那你可查到與那邕州總督合謀之人?”
女帝這番問話,陸槿一卻是說不出了。
她也指望能查到,可...
“母皇恕罪,暗處之人太過狡猾,兒臣無能,沒有抓住。不僅沒有抓住,還讓他殺了邕州總督滅口,請母皇責罰。”
陸槿一突然跪下,向女帝請罪。
隻是跪下之時,動作太大似是牽動了傷口,忍不住發出一聲克製的悶哼聲。
“怎麼了?看你臉色蒼白,病了?”
女帝看著陸槿一關切的詢問道。
陸槿一低著頭,但剛剛那一聲仿佛就是給的信號,溫子衡便順勢說道:“回陛下,是微臣保護不周,殿下在邕州被人行刺,受了傷。又急著回京,傷勢還未大好。還請殿下責罰微臣護駕不利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