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鐵塊啊。”一群鐵匠圍過來,議論紛紛。
二狗不相信,這麼重要的箱子裏裝一堆鐵塊什麼意思。
“會不會鐵塊裏包著金塊?”他問。
這問題引來轟然大笑,鐵匠們搖著頭散開了,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那就是個鐵塊。”老鐵匠看著好像傻了一樣的二狗說道:“你嘴怎麼回事,左邊淌血呢。”
“黃金當然要咬一咬啊!”二狗叫道。
“你去咬鐵塊啊?哈哈!”老鐵匠笑得直不起腰來。
“我不信,我要燒燒!”二狗以一臉“我知道你這個老匹夫騙我”的表情,走到熔爐前,把懷裏的東西扔進去,然後巴巴的等著。
“他喝多了?”有人小聲問道。
二狗巴巴等到那玩意燒得通紅,然後熔化了,然後他拿出來在澆進模子裏,然後扔進缸裏冷卻,然後仰起頭,閉起眼睛,小心的把插到缸裏的鐵鉗拿出來,滿心期待的慢慢睜開眼睛——還是那樣!黑乎乎的!
“鐵塊?!我去他老娘的…….”二狗瘋了般的在山寨裏亂遛,一直到最後站在山後懸崖邊,隻覺得自己心裏空空蕩蕩,彷佛變作了遊魂,想乘風跳下去。
“這有錢人都是變態嗎?把鐵塊裝進箱子裏煞有其事的搶來搶去?草蕭家艾家老娘的!你們這群變態!”二狗咬牙切齒的罵著。
突然靈光一閃:“箱子?也許裏麵裝鐵塊,而箱子自己是黃金的啊!”
這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他做過鏢師知道的!
二狗風一般衝進倉庫,拉出那個箱子,把裏麵的鐵塊倒了一地,跪在地上,對著那箱子就用自己另一邊牙齒咬了過去。
一炷香功夫後,二狗提著箱子又出現在了鐵匠鋪。
“看看這是什麼材料的箱子。”二狗叫道。
“鐵的。怪了,弄這麼個玩意幹嘛?不怕鏽嗎?”鐵匠們掂了掂說道。
二狗鐵青著臉不發一言。
“哎,我說二狗大爺,你剛才左邊嘴在淌血,現在怎麼兩邊嘴都在淌血?”老鐵匠抬頭疑惑的問道。
“你傻啊!”二狗一聲咆哮:“左邊牙淌血了,當然要用右邊牙咬啦!”
說罷,惱羞成怒外加氣急敗壞的二狗拂袖而去,連箱子也不要了。
==================
“金錢乃身外之物,不足掛齒也……”二狗提著一罐酒,坐在校場邊,一邊灌,一邊喃喃的叫著。
在校場上操練士卒的李炭頭過來了,問道:“二狗你在這幹嘛呢?大白天就喝酒啊?天不黑不許喝酒,這高老大的規矩你忘了?”
“別管我,別管我,別管我,讓我死了算了……”二狗睜著朦朧的醉眼,含混不清的叫道,他在李炭頭麵前伸出一隻手,好像乞丐要飯一樣晃著,叫著:“三輩子的黃金,突然就******飛了!你知道嗎?知道嗎?”
“你白日夢做多了吧。”李炭頭冷哼一聲,轉身就往回去。
就在這時,校場另一邊猛然發出一聲泣血般的哀嚎:“二狗,你個狗/日/的在哪裏?”
李炭頭抬頭看去,隻見三狗正朝這邊猛衝而來,他正淚流滿麵,手裏提著一口開口的箱子。
“三狗?來,弟弟,喝一杯……什麼!三狗!!!!”二狗剛開始還笑眯眯的招呼弟弟,猛然看清楚三狗手裏的東西,駭得立刻出了一身冷汗,酒都醒了。
三狗猛撲過來,對著二狗腦門,那大鐵箱子就掄了過去,二狗驚叫著,在地上一滾而出,躲開了飛來的鐵箱。
看事情不妙,李炭頭一把抱住勢如失身烈女一般瘋狂的三狗,叫道:“什麼事啊?你們弟兄倆這是玩的哪一出啊?”
三狗猛烈掙紮,指著臉如白紙的二狗吼叫道:“你這個雜種!你偷了這箱子!你這個畜生!嗚嗚!嗚嗚!是我先找到的!”
說著說著,三狗竟然泣不成聲了。
“箱子?箱子怎麼了?”李炭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
“別聽他胡說!……不,弟弟,你別急!我們弟兄倆慢慢說!我全告訴你!你千萬別亂說!”二狗正要反駁,突然意識到出了什麼事,倉皇阻止三狗。
“這條奸詐的畜生!偷了我的箱子!那箱子裏是滿滿的……”三狗流著眼淚說著。
“滿滿的?什麼?”這是齊猴子問道,他收工上山了,正趕上校場裏三狗淚如雨下、二狗渾身發抖,貌似發生了什麼,一時間,嘍囉們都圍攏過來想看看到底出什麼事。
看那麼多人圍過來,二狗臉色煞白,突然雙膝一軟,對著弟弟竟然跪下了。
看見此幕,大家全部呆若木雞,都在想:“這無恥的家夥又做了什麼不要臉的事了?居然對著一樣無恥的三狗都跪下了!”
二狗悲淒的跪在地上,可憐巴巴的哀求道:“弟弟,你信哥哥一回好不?自己家的事,別在外人麵前講道,我們一家人去我房裏說吧,我願意和你說明一切。”
“滾你媽的!誰和你一家人!”三狗哭著大叫。
“到底怎麼回事啊?”大家一起問道。
“別講!哥求你了!”二狗慘叫起來。
“他偷了我一箱子黃金!”三狗指著二狗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