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晴天霹靂(2 / 2)

和張士德的關係,也是齊烈風得意的一個因素:自從那夜三人並肩死戰之後,又結交了一個好兄弟。

齊烈風覺的張士德這人很可靠,一來和他哥一樣對蕭家忠心耿耿;二來,你做了讓這小子佩服的事,人家就真心實意的對你,回蕭家之後,張士德不僅不搶功,一五一十把他齊猴子的功勞講了,而且還隱去了齊猴子路上害怕的醜事,這是好漢!

齊烈風也佩服他!

“上麵找我什麼事?”在路上齊猴子問道。

“我也不知道,博爾術來了,他們就讓我找你這個活神仙來了。”張士德嘻嘻一笑,捅了捅齊烈風低聲笑道:“你都是皮外傷,你還想裝病到幾時?”

“嗨,張小三,我累啊,我可不像你這麼壯,嘿嘿。”被張士德叫破,齊烈風一點也不慌張,反而笑了起來。

“小王八蛋!”張士德勒住齊烈風脖子作勢一扭,兩人在路上打鬧成一團。

一炷香功夫之後,在蕭府富麗堂皇的大廳,齊烈風和張士德並肩站在一起,他們按照命令換上了奴仆的衣服,排在三隊奴仆中間進了大廳。

昔日碩大的正廳今日卻顯得擁擠不堪,台上高坐著蕭二爺和博爾術大人,蕭翰和他表哥蕭滿堂陪坐下首,張士誠等蕭府重要下屬侍立在他們椅子之後,人人看起來臉色都不好看。

仆役站在大廳中間,兩邊是官府差役和官兵,在隊列裏齊烈風和張士德兩人對望一眼,眼神裏都是不解。

“人來了。您請開始吧。”蕭二爺顯得臉色不好,他鐵青著臉掃了一遍奴仆,大聲說道。

旁邊的博爾術冷笑一聲,揮揮手,立刻從屏風後轉出一個年輕人跑到了這排成三排的仆人麵前,好像相麵一般挨個仔細看,雖然他衣衫襤褸,然而從穿著上一眼就知道是個儒生。

“什麼事啊?這個乞丐儒賊是誰?”因為地位高升,齊烈風的耐心也小了許多,他小聲搓著牙花子朝旁邊的張士德抱怨著。

然而張士德卻皺起了眉頭,看著那個窮書生,他驚叫道:“這不是在我家那邊擺攤算命的那小子嗎?他來蕭府幹嘛呢?”

“你認識他?”站在第二排的齊猴子驚奇的踮起了腳尖,視線越過前排的高個家丁去打量那個陌生的書生。

沒想到,和那書生一對眼,對方頓時目瞪口呆,指著第二排的齊猴子,踉蹌著連連倒退,嘴裏驚慌的大叫:“就是他!就是他!”

“哪一個?”博爾術猛然站起,不僅是他,包括家主蕭二爺在內,廳裏所有坐著的人全部滿臉焦灼的站了起來,好像聽到有人說著火了。

“誰?”蕭二爺一聲怒吼。

那書生被蕭二爺威壓十足的大喝嚇得魂不附體,滿頭大汗的他一跤摔倒在地,索性就躺在地上高叫:“第二排!包白頭巾的!”

“什麼?”齊烈風也吃了一驚,他是唯一包白頭巾的,那是他的傷布,“關我什麼事呢?”他踮起腳尖,盡力朝前看,這次他突然想起這個窮酸書生是誰了。

頓時好像渾身被閃電劈中了一般,脊梁後冷汗汩汩而下——這個家夥,不就是自己請去給高狐狸送信的那個算命先生嗎?

“拉出來!”蕭二爺一聲厲喝,立刻幾個如狼似虎的武衛家丁把齊猴子從隊列裏拽了出來,張士德驚恐疑惑的朝前伸出手去、蕭翰驚訝的嘴張得都合不上了。

而齊猴子在經過瞬間的刺骨寒冷恐懼後,立刻明白了現在的處境:當年被四個人販子圍攻要捉了剛來高郵的他去當驅口;賭場老板找的三個打手要挑了他的手腳筋;去碼頭河幫替李老板打探情報,差點被活活燒死;疤臉虎玩命追殺他;然而這些他經曆過的險境都不如今日,今日若是不能逃生,那就是叛賊了!

一顆心像瘋了的豬一般在胸膛裏亂撞,要是現在有個郎中把耳朵貼在他胸口,說不定會震破老先生的耳膜,然而齊烈風臉上卻死死的擺了個“莫名其妙”的表情,他全身所有的力量都放在了自己的臉皮上,宛如奮力封堵決口大壩的死士,若是“臉”這個最後也是唯一的防線決口了,說不定他會立刻被“恐懼”攥在手心而屎尿橫流癱軟在地。

被人拽著經過那書生,齊猴子還故意看了幾眼,滿臉都是疑惑。

“就是他?齊猴子?!”蕭二爺認得這個救侄兒出虎穴的大功臣,他問的是地上的書生。

“沒錯!就是他,那夜他讓我送信給高狐狸!”那書生大吼起來。

“你是誰?高狐狸是誰?”齊猴子滿臉迷惘的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