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我說嗎?”齊烈風額頭冒汗,再次磕頭到地說:“江湖人都知道您仗義!我這次真的是誤入賊船,我哪裏敢和此事有牽扯?六個大人都是那兩個紅巾賊所謀害,現在不是蕭二爺正和艾菩薩爭奪新軍統領一職嗎?這些賊人若是抓到,那是大功一件!所以我願意把此功勞獻給雨爺您,隻求自己沒有關係,若以後若蕭二爺問起,還請您幫我一把。”
“這家夥想從此事脫身,繼續留在蕭家當差。”張士誠和張士德對望了一眼,彼此點頭。
“我救急雨在江湖這麼多年,什麼時候搶過別人的功勞?你的就是你的,抓到殺官叛匪絕對是大功一件,明天你自己和蕭二爺他們說去吧。別人的事我也不會、不想摻和。”張士誠冷笑一聲。
“多謝雨爺!”在地上跪著的齊烈風急於表現自己的忠誠,他抬起頭,手臂朝後伸直,指著外麵方向,急吼吼的叫道:“雨爺,我隻不過接他們入城安頓,並不聯絡,現在不知道他們是否還住在原來的地方,可否請人此刻就跟我去偵查那地方?免得我謊報軍情。九六哥,您帶著人跟我去?”
張士德年輕氣盛,並不像張士誠那麼有江湖原則,聽到這是個為蕭家和官府立功的好機會,自己也想顯露本事,立刻躍躍欲試,轉身對張士誠道:“哥,讓我去!”
但張士誠卻沒言語,他看了看齊烈風,低頭沉思了好久:他相信齊烈風說的是真話,因為這個人根本沒那麼大膽子無故殺官造反,但也不可全信。另外這事涉及到紅巾賊。
現在元庭腐敗,遍地匪徒,紅巾賊的殘餘也不少,在江湖中人眼裏,造反的紅巾賊和攔路的強盜是一碼事,都是江湖中人,需要好好打理關係,尤其對張家這種需要四處押運鹽貨的幫派,多條朋友多條路是不二鐵則。
另外,齊烈風這人也不可全部信任,也許他還有謊言;也許他接進城的紅巾賊早跑了,也許殺官軍的根本不是紅巾賊,隻不過是他找來幾個不可能爭辯的造反逆賊給自己這個殺人犯頂包的。
若蕭二爺知道後,上麵無論哪一條發生,都是天大的麻煩。
張士誠怎麼能讓自己的小弟趟這種渾水,很可能吃不到羊肉反惹一身臊。
思想妥當後,張士誠小弟微微一笑,搖了搖手,指著齊烈風說:“這是人家的功勞,你別插手,否則人家說咱們張家欺負人家。”
“大哥!”張士德又是失望又是氣憤,氣得直跺腳。
張士誠不理小弟,扭頭低聲吩咐手下幾聲,那手下連連點頭從齊烈風身邊跑出了門外,片刻之後,齊烈風聽到身後靴聲咄咄而來。
一個沉悶的男聲在頭頂響起:“這不是該死的猴子嗎?”
齊烈風抬頭一看,嚇得差點沒癱倒在地上,來人居然是疤臉虎。
疤臉虎?不就是因為高狐狸搶了鹽船而丟了蕭家差事的原來大佬嗎?不是張士誠的死敵嗎?這不是在張士誠的宅子裏嗎?疤臉虎怎麼可能在這裏?
齊烈風揉了揉被冷汗澀得發疼的眼珠,再次抬頭:張士誠還是張士誠,還麵帶微笑。
“我做夢吧?”齊烈風看著疤臉虎很恭敬的給張士誠行禮,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語起來。
“別怕,猴子老弟。”張士誠看齊烈風一副魂不附體的模樣,笑著解釋道:“疤臉虎兄弟現在幫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