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少爺吧?您來了?”正說著,醫館裏的葉郎中拄著拐棍顫巍巍的出來了,看到這白發蒼蒼的老郎中,四周官府中人的殺氣登時一弱:這葉郎中高郵城也是聞名的,祖傳醫術,一輩子在高郵行醫,遠近聞名,他可不是什麼無業遊民,而是有頭有臉的醫生。
既然他說是真的,自然這兩人不是歹人。
旁邊的蒙古軍官見狀就想回去喝酒,但騎在馬上的蕭翰看著這主仆二人總覺的哪裏不對勁,他對葉郎中說道:“既然葉郎中要給這人看病,不如現在就隨便看看,讓我看看他是否真的有病。”
聞聽此話,那提著箱子的主人對著蕭翰燦爛一笑,說道:“這位官爺信不過小人啊?”說著,伸出左手去讓葉郎中把脈。
葉郎中看了看蕭翰,點了點頭,顫巍巍的伸出手去,在眾人麵前替這個外地人把脈診病。
不過呼吸之間,隻見這葉郎中低垂的眼皮猛地睜開,他難以置信的看向麵前的年輕人,驚問道:“您的肺腑?這是什麼脈象?!”
仆人看了一眼主人,先欲言又止,然後好像按捺不住,說道:“葉郎中,我家少爺這病如何?有的治嗎?”
“我得好好看看,第一次見如此混亂的脈象!”葉郎中一把握住了那隻手腕,滿眼都是驚奇:“你得這病多久了?”
“咳咳。”那主人咳嗽了幾聲,歎道:“這是家傳,從我祖爺爺開始,連續四代,男丁都得此病,無人能活到四十歲。”
葉郎中扭頭對蕭翰等人說道:“這位脈象紊亂,確實身有重病。”
“四十歲也是高壽了!”蕭翰一聲冷笑,翻身下馬,指著那人手裏的小小藤條箱子說道:“這裏麵是什麼?打開!”
“隨身衣物而已。”主人把手從葉郎中手裏抽回來,把掌心裏的手帕又捂上了自己口鼻。
“大爺,我們就是來瞧病的,這是點茶錢。”仆人趕緊識相的把一錠銀子朝蕭翰懷裏塞來。
“城裏失蹤六位大人,所有外人嚴加檢查,知道不知道?!”蕭翰一拳把那仆人打倒在地,厲聲怒喝道。
旁邊齊烈風看著高狐狸在柱子後消失,心頭落了一塊大石頭,現在又看著蕭翰執意要檢查這看病的主仆而已,心裏不以為然,隻以為這少爺的富貴病又發作了,給根雞毛當令箭。
但就在這時,那主人幾聲劇烈的咳嗽,眾人隻見他緩緩抽離口鼻的帕子上全是鮮血,頓時大嘩。
齊烈風上前拉住蕭翰道:“少爺,何必和這種癆病鬼過不去?萬一染了肺癆就麻煩了!”
聽那人咳嗽是從胸腹裏麵出來的,並不是作假,看見那人咳血,蕭翰也是大驚失色,袖子捂住口鼻跳了開去。
“是啊,那小子箱子如此之小,隻有兩尺見方,裏麵也放不下刀劍啊,定然不是什麼武器!別惹這種病鬼!”一群人紛紛上來勸蕭翰,誰也不想因為這種爛事就傳染上絕症。
“走!走!走!”蕭翰翻身上馬,捂著口鼻,領著眾人飛一樣的逃離了葉家醫館。
看著官府眾人走遠,那仆人啐了一口痰,對白衣主人笑道:“您真是反應機敏,裝作咳血,嚇跑了那些狗。”
那白衣主人凝視著染血的手帕,良久之後才苦笑道:“老湯,我這次是真的咳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