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看雪在燒 想雲在飄(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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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雪在燒 想雲在飄

“雪在燒,雲在飄?”

江雪短短6個字,像子彈一樣擊中了天闊心坎。

“我不知道。有時,我倒覺得,沒那麼成功也許更好。”天闊喃喃自語。

江雪一怔:“你說什麼?”隨即明白過來——

所謂盛極必衰,此後的間歇期更難堪。

盛會、歌唱再激動都會過去。轉眼已是隆冬季節。

臨近期末,繁重的專業考試即將到來,《圍牆雜誌》的工作必須告一段落了,下一期隻能明年再出。

楚天闊莫名地覺得有些失落。

企求成功,對男人來說幾乎是種本能,但成功之後往往會有種落寞,甚至是一種大寂寞,他渴求更大成功,是一種動力。創刊號剛出來,他已經有了許多更好的想法,一時卻有勁使不出來。好在宣傳部一向是重心部門,部長自動成為常委之一,工作永遠是忙不完的。

這天他吃過晚飯,便匆匆趕到學生會辦公室,參加小盧主持的常委碰頭會,商議下一個重要活動(女生部和外聯部聯辦的風度禮儀大賽),並籌劃明年的工作安排。

每次開會他總是第一個到。

“比別人早到10分鍾就好。”是他的座右銘。天闊隨手拿起報架,想看看近幾天的中國青年報,底下卻露出外校學生會給小盧的信。

他無意間一瞥郵戳上的南京二字,心頭突然一震:

都三個多月了,雲妮還沒給他回過一封信!

南京!南京?

天闊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難道,暑假的重逢,還有過去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一抬頭,窗外的大樹已落光了葉子,隻剩下一根根枯枝矗立風中。

當初全力以赴辦雜誌時,天闊雖給遠方致信甚勤,卻也並沒太放在心上,隻想著把創刊號弄好點,作為他們三周年紀念日的獻禮。而且那一陣子,天闊感到自己逐漸做到動靜結合——忙起來的時候他風風火火;一靜下來,楚天闊還是那個楚天闊,淡泊名利、不計得失。以前一直苦苦追求的從容寧靜的境界似乎離自己不遠了。

可今天,《圍牆雜誌》已經獲得了極大的成功,對方卻一點兒回音也沒有,天闊突然覺得自己很失敗。

他越想越沮喪:這三年多的時間裏竟有兩年的隔離與空白,你還奢談什麼愛情?

正發呆,幾個常委有說有笑都到齊了,小盧宣布開會。由於是頭一屆賽事,有許多環節都需要討論,大家都很興奮,你一言我一語地爭相發言,不知不覺碰撞出不少新鮮的點子。

隻有楚天闊目光呆滯,一言不發,有如老僧入定。小盧以為他正若有所思,或者是前一段累狠了,還沒緩過勁來,隻關切地看了他一眼,並沒太在意。

碰頭會許久沒開了,氣氛熱烈得很。天闊卻渾然不覺,他下意識地往屋角的暖氣片望了兩眼,感到辦公室四周好像都在漏風——其實這兩天供暖情況非常好——他連打了幾下寒顫,覺得屋裏不能再呆下去,便站起來衝小盧點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獨立走廊盡頭,外麵是一片灰藍的天空。慢慢地,楚天闊心中響起了那支蒼涼的戀曲:

烏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臉,

怎麼也難忘記你容顏的轉變;

輕飄飄的舊時光,就這麼溜走,

轉回頭去看看時已匆匆數年。

……

細想暑假幾次相聚,雲妮好像有了些微妙變化。

那天晚上,說好出去走走,雲妮卻拿出一盒帶子:“先聽聽歌好嗎?”

天闊凝神一聽,卻是孟庭葦的《無聲的雨》:

站在摩天大樓的頂上

隔著青青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