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伶伶就跟著張家一家人出去拜年。
初一,初二是走親戚的日子,因為強叔其實是個孤兒,母親早逝,在他十幾歲的時候,一場瘟疫父親和年幼的弟妹也都死了,隻有他自己挺了過來,並靠著自己的勤勞與鄉親們的百家飯活了下來。因為親戚都住得比較遠並且關係並不熱絡,後來也就漸漸沒了聯係了。而伶伶他們要去的也隻有強嬸的姐姐和弟弟家而已。
伶伶和寶柱一行人坐著馬車,車上還放著紅紙包著的兩壇酒、幾斤臘肉、糖果和幹貨(如木耳,幹蘑等)。在新年裏,去別人家拜年一定要備上進門禮,否則將視為對主人的不尊重,拜訪者自己麵子上也會不好看。而張家的這些叫做四色進門禮,卻是農村進門禮中最好的了。
強嬸在家排行老二,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弟弟,也就是銀柱的姨母與舅舅(當然伶伶現在也這麼叫)。所謂長姐如母,每年的初一強嬸和弟弟兩家人就都會到姐姐家裏拜年,今年也不例外。
姨母家的村子裏張家屯並不算遠,馬車走了一個多時辰就到了,進了村子以後,強叔趕著馬車,熟練地在並不寬的巷子裏七拐八拐的穿行,直到繞的伶伶有些眼暈,才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了下來。
幾人相繼下了馬車,伶伶跺了跺坐在馬車上有些酥麻的腳,就見屋裏出來幾個人,卻正是姨母李氏一家和舅舅一家人聽見了聲音,到門口來迎接他們的。
姨母李氏是一個有些懦弱的婦人,幸虧嫁給了一個老實本分的莊稼漢,否則會被欺負死也說不準。而姨夫王二柱一輩子靠種地為生,可謂是本本分分,在伶伶看來就是太封建了,說是因為王家三代單傳,無論無何非要生個兒子不可,在連生了五個閨女以後終於生了一個男孩,可是這六個孩子也把家裏弄得貧困不已,每年都要張家李家接濟才能勉強度日。
舅舅李三成則有一些小聰明,卻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因為是家裏唯一的兒子,其父母過世之前把家裏所有的房產土地和積攢下來的銀錢都留給了他,因此李三成的日子過的比兩個姐姐好得多了。每次加姐姐們有什麼難處,都會義不容辭的出手幫助,沒有半分計較。
舅母錢氏則是一個比較精明的人,不過這種精明都用在了怎麼過日子上麵,為人表麵大大咧咧,實則做事很細心,為人很有章程。對於自己男人資助大姑子也相當寬容。讓舅舅對她心懷愧意,則事事聽取她的意見,並且多半是順著她的。兩人感情非常之好,成親十年生有一男一女,卻沒有幾次紅過臉,讓伶伶非常的敬佩。
大人們互相拜過年後,銀柱幾人也分別叫了人,給大人們拜了年。幾個大人互相的寒暄幾句,熱情的拉扯著往屋裏走。
錢氏不經意間回頭看見正被銀柱和張娟拿在手中的進門禮,眼睛微微眯了眯。
瞧這東西送的,這二姑子家這幾年是越過越好了。
回過頭來盯著伶伶,錢氏暗想:自從收留這個城裏娃開始,二姑子家可以說撿了個金疙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