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今日的鮮花獻於昨日的途中,把明日的種子埋入此刻的腳下,然後送別,您應該是笑著的。】
昏暗的天空上,沉甸甸的雲朵們死氣沉沉地蠕動著,把天地間最後一抹陽光遮擋在了灰色的煙後,天空好像在皺眉。
兩岸的峽穀間,空蕩的地縫外不時地飄來冷淡的微風,帶走了山間的荒蕪,為平靜的湖麵送來了些許漣漪,山林似乎在送別。
山間的湖泊邊,波紋蕩漾在岸邊的灰土上,呼喚著眼前鬢角斑白的老人,他耷拉著蒼老的頭顱盤坐在湖邊,用幹枯的雙手拽緊了一片青翠的綠葉。
瀚海星辰下,日暮歸途遠,漫漫長路,已達終點。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身穿簡陋製服、頭戴藍色小帽的青年女人,女人的手上,一團青灰色的熒光正在旋轉。
“記得你答應我的,把話帶到。”
“您就放心吧,本公司業務,主打一個周到。”
老人聞言,緩緩地點頭,慢慢地抬起手,用手中的綠葉觸及那團熒光,那動作溫柔至極,仿佛是自己的愛人、孩子。
綠葉接觸到熒光後,轉瞬間就消散了,熒光也變了色,與此同時,老人那渾濁的老眼中,硬生生地擠出了人生中最後一滴眼淚。
不多時,一陣清風吹過,那變成了青綠色的熒光就如同起舞的蝶群一般向著天空飛去。
女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在熒光徹底消失後,女人微笑著看向正在逐漸變得透明的老人,十分禮貌地說道:
“封城園先生,您於本公司訂購的書信業務已經完成,由於目前本司排檔較滿,您的信件預計將在三天內抵達您女兒的手中,屆時會有專人拍攝視頻並向您通知,然後,您就可以安心的離去了。”
老人什麼話都沒說,隻是那呆滯的目光中,多少還帶有一絲期冀,而剩下的,全是遺憾與懷念。
“我…我明白了,拜托你們了。”
女人非常官方的笑了笑,向著老人脫帽敬禮,隨後便於這空曠的大地上打開了一扇門,走了進去。
在看見門的一瞬間,老人的雙目就變得通紅,他卯足了勁,向著那扇白色的光門爬去,女人沒有製止,隻是默默地看著那雙蒼老的手觸碰那扇門,而下一秒—
“啊!!!”
女人麵無表情地搖搖頭,走進了門內。
門後,是一片明黃色的明亮空間,有一條條澄黃的溪流在其間流淌,就連樹木都是金黃色的,就像是太陽的光輝永久附著在了每一處一般。
溪流彙合處之上有一座小木屋,那是唯一的棕色。女人脫下帽子,一邊揉著腦袋一邊走進了木屋,把浸透了液體的製度扔進了一個回收箱裏。
接著,她往木屋內唯一的一張床上一躺,歎氣道:“這鬼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老娘到底是為什麼要接這個活啊?媽的。”
大概是腦中靈光一現,女人突然坐了起來,光著個腳丫子盤在床上,摩挲著下巴思索了一會,雙手一拍!
“草!那混賬東西!也沒給我說這破工作不能找接班人啊!好樣的!老娘要解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