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
“浣碧?”
我被人推了一把才回過神來,迷茫地眨了眨眼,低頭一看,手裏的繡棚已經被自己無意識地戳出了窟窿。
眼前的姑娘梳著雙丫髻,嬌俏可愛。
“你怎麼從佛寺回來之後開始成日愣神,”她放下手裏快要繡好的帕子,湊近我笑道,“前兒咱們陪小姐去燒香,我看你嘀嘀咕咕的,許什麼願呢?”
“是不是…”她笑得狹促,“要一個如意郎君啊!”
我伸出手就捏住她圓潤的小臉,“好啊流朱,敢打趣我了。”該說不說,肉乎乎的手感真的很不錯。
是的,她是流朱,而我…是浣碧。
我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的社會主義新青年不過是在家睡了一覺,睜開眼就變成了甄嬛傳裏的浣碧,迄今為止,我已經在這裏待了三年了。
而在昨日,雍正元年的大選已經結束,這意味著甄嬛傳的劇情也要拉開帷幕了。
鬧了一通,我倆氣喘籲籲頭碰頭躺在床上,抬眼就看見頭頂青碧色的床幔。
“你想跟小姐入宮嗎?”我慢吞吞地開口問她。
流朱扭頭看我,“我從小跟小姐一起長大,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你呢?”
我沒有回答,因為在這個封建製度的社會,浣碧不會有自己的選擇。
夜已經深了,流朱沒有回自己床鋪,我們窩在一個床榻上沉沉睡去。
“浣碧,我先去給小姐打水了,你也快點起來去服侍小姐梳妝吧。”
天蒙蒙亮,我眯著眼睛看著流朱麻利地穿上衣服挽好頭發就推門出去了,也隻能萬分不舍地離開我親愛的被窩。
每天八點睡,五點起,被迫養成早睡早起的好習慣。
甄嬛坐在梳妝台前,鏡子映照出她清麗靈秀的眉眼,俏若三春之輝。我小心翼翼地為她梳順頭發,再挽成兩邊大小一致的雙髻,剩餘長發散在後麵。
“浣碧,”甄嬛突然出聲叫我,我應了一聲。
她低頭挑撿著首飾盒裏的釵環,漫不經心地問我,“昨日我吩咐流朱把與我一同選秀的安小主接到咱們府裏來,我見你打量了她許久。”
我快速回想這些時日有沒有不正常的舉動,然後開口解釋,“小姐,我隻是看那安小主雖模樣柔弱,但心性卻堅韌。”
“哦?”
她將兩隻青花翡翠小釵在發間比劃了一下,抬手遞給我。
“單看她與蕭姨娘隻身兩人不遠千裏從鬆陽縣趕來京城便可看出。”我接過釵為甄嬛鬢入發髻裏,“聽說快到京城的路上,安小主突發麵瘡,找了許多大夫也不見好轉,雇傭的馬夫們都覺得選秀無望,此次是白來一趟,就連蕭姨娘也勸她回鬆陽。”
“可安小主卻堅持,終於在臨近京城的時候尋得名醫為她醫好容貌,這才得以選秀。”
甄嬛細細聽著,她拿起珍珠耳環給自己戴上,抿唇笑道,“倒是外柔內剛。”
又吩咐我找出衣櫃裏的一件青綠色繪著芙蕖的衣裳為她換上,正巧流朱端著洗臉水和一些刷牙用品進來。
清朝刷牙的用具其實跟現代牙刷很接近了,大多是用骨、角、竹、木等材料,在頭部鑽毛孔數行,上植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