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如果讓大律人來執筆,這首詩的兩個主角的身份估計得徹底反過來。不過無論是青梅還是竹馬都是別人的故事,和謝良辰沒關係,她目前最大的目標依然是活下去。
還有一個新的支線任務——應對謝良妤小朋友一日勝過一日的刁難。
這種刁難,從她剛學會走路就開始了,說是刁難其實也不過是些幼稚的把戲,比如說找借口調開照料她的宮侍啦,用貓貓狗狗嚇唬她啦,使計絆她一跤讓她出醜啦……對謝良辰來說,難的不是避開這些小把戲,而是強裝不知情步入謝良妤的圈套,這實在是太考驗演技了!謝良辰歎了一口氣,在謝良妤今天第三次狀似無意地將石子彈過來的時候,她順勢倒了下去,不出意外聽見了謝良妤得逞的大笑。
謝良妤一臉的得意,不知為什麼,她看謝良辰這身白色衣裳不爽好久了,正好試試她新學的射術,她這樣想著,這一擊用了十成十的力。
今天要怎麼向父君解釋弄髒衣裙的原因呢,謝良辰一時之間爬不起來,趴在地上生無可戀地想,可惜了,她還挺喜歡這套衣裳的,衣襟上還有寧侍君親手作的刺繡,不如結束以後問問出雲和含曇,他們說不定有辦法。
出雲和含曇正是她被謝良妤借口調走的兩個宮侍。
“先生授你以武學,就是讓你這樣欺淩幼妹的?”
誒?謝良辰正在走神等著腿上的麻勁過去,冷不丁地就被溫柔的力道一把拎了起來。她還有點懵。
“太女姐姐。”謝良妤的臉色紅一塊白一塊,行了一個僵硬的禮。稀奇,後宮裏居然還有謝良妤怕的人。謝良辰顧不上衣服的泥點,也學著她的模樣見了禮,好奇地看向來人。
14歲的少女身量已成,和她們這些圓滾滾的小豆丁有著天壤之別,她身著太女的玄衣袞服,周身透著一種不容侵犯的威嚴。(卻意外的是個很溫柔很有責任心的人呢。)
謝良妤長了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再加上外家勢大父君得寵,往日裏撒嬌耍賴幾乎無往不利,今天卻在謝良鈺這碰了釘子,喜提抄書禁閉一條龍服務。看著小魔王蔫答答的模樣,謝良辰心中暗暗發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她本人則跟著這位素未謀麵的姐姐走回了蒔花宮,謝良辰本以為太女隻是順道將自己送回去,卻沒想到臨近住處時,她忽的一拐,謝良辰看到了之前從未見過的景致,看繁華程度,或許這才是蒔花宮主殿,這裏的樓台亭榭比之偏殿更為繁華富麗,彰顯著主人的地位不凡。
“父君。”謝良鈺恭敬地行了個禮。
這是誰?!謝良辰看著眼前的男人,眼前一黑。她可是直至今日才知道宮裏有一位太女,更不用說了解太女的生父是誰了。
她猶豫著還是模仿太女見了禮,雖然不合規製,但應該也勉勉強強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