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戌!林戌!”
楊文墨的聲音,在林戌背後響起。
他回身一看,隻見楊文墨一邊蹦躂著,一邊揮著手:“你快過來。”
“抱歉,胡大人……”
林戌苦笑著,對胡遠山拱手作揖:“草民先走一步。”
胡遠山扣住他的頭,俯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這筆錢,終究是要孝敬給武王殿下的,大家都是為武王辦事,不必那麼生份。”
他強調了一遍自己的身份,顯然,是為了示好。
都是千年的狐狸,他自是清楚另外幾位縣丞是什麼品性。
陸行堡實控在林戌手裏,此時示好,便是要和林戌暫時結盟。
林戌嘴角一勾。
這老登在提醒他,若是他們笑到最後,搶回來的黃金,都得給武王交上去。
估計這老登押運的黃金,本就是交給武王的。
合著如果笑到最後,老登一分多的錢都沒出,還能得一筆功勞?
真是奸呐!
想到這,林戌故作熟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自然。”
說罷,他翻身上馬,又騎回了楊文墨身旁。
“楊大人有何吩咐?”
在柳飄然,洪四海與李沐軒麵前,他又換了一副嘴臉。
儼然是一副武將模樣。
“三位大人,這位便是我陸行堡的巡城騎兵隊長,林戌。”
楊文墨做著介紹。
林戌亦不下馬,隻是頷首示意。
柳飄然搖起了扇子,洪四海一聲冷哼。
二人皆不說話,李沐軒隻得硬著頭皮問道:“你們陸行堡,就派了二百輕騎?”
“輕騎先行,還有八百步卒,隨後便至。”
林戌不卑不亢地答道。
李沐軒再度一聲輕咳,又嗬嗬地笑了兩聲,不再說話。
另外兩位縣丞,對楊文墨也冷淡了下來。
“楊大人,你們陸行堡,算盤打得不錯呀?”
最先沉不住氣的,是洪四海。
他陰陽怪氣得極為嚴重,幾乎和質問沒有了區別。
布春穀是山地,騎兵施展不開,隻能依靠步卒,所以,大家都帶的步兵。
即便是有騎兵,也是做探子,以及一旁掠陣,追殺土匪而用。
現在,楊文墨帶著二百成建製的騎兵而來,後麵還吊了八百步卒。
那是衝著土匪來的嗎?
分明是衝著打贏了土匪之後的戰利品來的!
兵力最少的洪四海,當場就怒了。
現在四縣合軍,接近四千的兵力,說難聽點,足以攻下一座小縣城了!
打贏土匪,那是必然之事。
縣丞們嘴上說著為民除害,但自己心裏最清楚,自己拚著出兵勞民傷財,也要剿滅土匪的真實原因。
無一例外,都是被劫了黃金。
雖然不知道總數是多少,但洪四海自己估計,至少有折合十億銅板的黃金在布春穀內。
這時候,兵力最少的他,自是希望大家都維持秩序,最後平分黃金。
否則,一旦互相殺戮起來,他必是最早被淘汰出去的那個。
同朝為官,表麵功夫還在,柳飄然也好,李沐軒也好,胡遠山也罷,大家都沒提過搶回黃金以後的事。
遵守默契,便是平分。
但是,所謂的默契,不過是一張窗戶紙。
沒捅破之前,大家都和和氣氣,但捅破以後,恐怕就沒那麼容易維持默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