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過吃完午膳,阿爹又叫曼陀帶著楊堅在府裏轉轉。
宇文邕見狀也開口:“聽聞獨孤府裏的桃林此時花期正盛,不知我是否有幸得看?”
阿爹愣了一下,還是般若笑道:“自然可以,”說著扭頭看伽羅:“那你陪著殿下一起去吧。”
伽羅一雙眼睛咕嚕咕嚕在二姐姐和楊堅宇文邕三人之間轉了一圈,笑嘻嘻:“遵命。”
最後就變成了四人結伴而行。
走在桃林裏,落英繽紛,緋色的花瓣簌簌而下,落在曼陀的發間。楊堅走在她身側,想要抬手為曼陀拂去落花,卻被伽羅打斷:“二姐姐,你頭發上有桃花瓣。”
曼陀笑了笑,伽羅哼著小曲走過來,斜睨了一眼楊堅,挑釁似的幫她拂去花瓣。
楊堅漲紅了臉,也瞪著伽羅不放。
歡喜冤家,越吵越愛。
曼陀無奈搖搖頭,開口告辭:“我身上有些不舒服,伽羅,你帶著楊世子逛逛吧,我就先回房了。”
說罷就叫了聲秋詞,轉身離開。
隱約聽見後頭傳來腳步聲,曼陀心裏猜想或許是宇文邕。我沒有理會,心裏煩悶,隻想快點走到我的月明院。
進了院子,不自覺回頭看,果然見他長身玉立在院外的鴛鴦藤架下。
見曼陀看他,宇文邕笑意漸濃,君子溫潤而澤,眉眼俊秀。
曼陀的心忽然漏了一拍,陡然感覺有些熱氣打臉,匆匆扭頭回了院子。
秋詞撅著小嘴,等到了屋裏才絮絮:“三姑娘什麼意思啊,那是您的未婚夫婿!”
曼陀叫她住嘴:“什麼我的未婚夫婿?”
“阿爹何時大庭廣眾宣布將我許給楊堅了?”
秋詞為姑娘打抱不平,仍舊小聲嘀咕:“可是這已經是府裏默認的了啊…”
曼陀歎了口氣:“秋詞,去收拾收拾東西,我要去慈恩寺住幾日。”
傍晚用膳時,伽羅又同楊堅吵鬧一番,兩人仿若歡喜冤家,你一嘴我一言的。
曼陀隻默默吃飯,餘光看著阿爹和般若的臉色都不大好。
用膳過後,二人又因伽羅的狸奴鬧了起來,狸奴還撓傷了楊堅的肩膀。
般若難得的對伽羅說話重了起來:“伽羅,不許對客人無禮!”
伽羅被長姐訓斥,一張小臉癟了起來,蔫蔫地躲到曼陀身後來,不再說話。
氣氛一下子凝滯了,曼陀隻好打圓場:“阿姊,伽羅還小呢。”
“她已經十四了,明年就能成親的年紀了,也該學著為人處事了。”般若頭疼,走過來把伽羅拉出來:“跟楊世子賠禮道歉。”
楊堅也不好意思:“般若阿姊,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伽羅妹妹不用道歉。”
般若不理他的茬,按著伽羅道了歉。
伽羅眼眶裏浸出淚花了,悶悶說完抱歉轉頭就跑了。
楊堅不自然地撓撓頭,頗為尷尬,隻好告退回房。
阿爹見狀歎了一口氣,不置一言也走了。
曼陀拉過般若的手,笑道:“我今晚可不可以同阿姊一起睡?”
般若笑了起來,戳了下我的額頭:“又不是小孩子了,好吧,那就答允你這回。”
曼陀嗯了嗯,叫秋詞回去拿寢衣。
般若的房間整體呈絳紫色,顯得精致大氣。曼陀梳洗後換上寢衣,和般若躺在一張床榻上。伸手抱住她的胳膊:“阿姊,我不喜歡楊堅。”
般若轉過身正對著曼陀,摸了摸她的頭發:“我知道,我本來跟阿爹商量,是把伽羅配給楊堅,你的婚事另有打算。”
“阿爹卻覺得楊堅性情堅毅,你又嬌縱,他或許可以包容你。”
“但現在看來,還是把你許給宇文邕最合適不過了。”
曼陀聽見他的名字不露聲色,依舊鎮靜開口:“可是宇文邕跟伽羅走得更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