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非土猶豫了一下,試探著開口:“子房兄,我想請教個事兒。”
“你我不必客氣,但講無妨,無須請教二字。”
“我想光明正大地殺一個人,但我又打不過他。該當如何?”
聽到這個問題,就連身旁的美婦都是一臉錯愕地看著自己。
王非土連忙人畜無害地笑笑,摸了摸鼻子道:“不要誤會,我隻是在思考一個難題。”
張良很快釋然,爽朗一笑。
“哈哈,這有何難?”
說著晃了晃手中寶劍道:“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笑裏刀,棉裏針,趁他病,要他命,辦法有的是,他死一萬次都不夠。”
“他是個中高手,絕對是個高手。”
張良一愣,道:“那他的確該死。”
此時車駕行到了一個岔道口,王非土趕緊掀開車簾道:“黑娃,別走原路。”
“好嘞。”
等王非土再次坐穩,張良這才開口:“我得知道其中具體細節。”
“嗯。”王非土點點頭:“此人乃是馬陵山惡霸,縱橫東海郡將近十年無人能敵,隻因在我的攛掇下搶了郡丞的糧草,如今此人到了必死的地步,但今後咱要在馬陵山落腳,我必須親手殺死他才行,依你之見……”
“嗯……”張良緩緩點了點頭。
“我料你這是暗線串珠局到了局眼的地步。”
“正如子房所料。”
“嗬嗬。”張良輕笑,抬頭看著王非土道:“非土兄且容我給你講個典故,一聽你便知該當如何。”
“請。”
“三年前,有位君王為求長生求仙問藥……”
嬴政:“……”
王非土……
張良自顧道:“為求長生本就荒謬,奈何此君王執迷不悟,並在宮中奉養了五百名術士為其煉丹。”
嬴政:“行了吧,朕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還是聽聽吧。”王非土饒有興趣,手托下巴聽得津津有味。
“明知不可為,但懾與君王專橫殘暴,百臣皆百般奉迎,無一人敢勸誡。
有一名方士叫盧生,此人能言善辯十分得君王器重,並因其一句亡國者胡而派大將領軍三十萬殺奔胡地,其威望可見一斑,宮內幾乎無人敢惹,就連君王的公子都懼他三分。”
接著張良話鋒一轉:“正因他如日中天無人敢惹,才招致殺身之禍。一名李氏相邦隻當眾對君王說了兩句話,這盧生便墜入了萬劫不複。”
“他說:此丹未曾試藥,萬一有毒臣何以堪?”
“結局你應該清楚,盧生百口莫辯,最終五百方士與公子師及無數儒生一同陪葬,經書子集都無一幸免,駭人聽聞的焚書坑儒便是由此而來。”
……
說完,三人一陣沉默。
嬴政突然道:“朕明白了,徐福誤我,羞煞我也!”
“陛下別搗亂,談正事兒呢。”
王非土緩緩抬頭:“你是說,這李斯用的是毒丹弑命局?”
“不錯,一旦身陷此局,必死無疑!”
“這李斯可謂借刀殺人,正是利用了秦王怕死的心理,才會因為一句話惱羞成怒,令盧生招來殺身之禍。”
張良點頭:“故,馬陵山惡霸若想除掉,必從信任二字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