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小巷子裏,傳來一陣踢打的聲音。
“小子,趕緊把錢交出來,哥幾個還等著去快活呢,別浪費爺爺們寶貴的時間,這已經第三次了,我勸你識相些,不然還會有四五六七八次。”
為首的混混一陣戲謔,他叫刀疤,是周圍出了名的小混混,專門在上學來回的路上“搜刮”過路學生的錢財。
臉上又長又深的刀疤是他的標誌,膽小的學生甚至不敢直視他的臉,隻能乖乖掏出口袋裏的生活費,遇到個別頭鐵嘴硬的學生,刀疤便會用狠辣的手法,打的他乖乖就範。周圍學生聞風喪膽,被逮到隻能自認倒黴,破財免災。
可這個學生不太一樣,刀疤都已經打了他三次,依然一分錢都沒有拿到,這樣的行為無非是在挑戰刀疤在這片霸主的權威,一想到這裏,刀疤又狠狠地多上去踹了兩腳。
隨著毆打後的一陣嘲諷謾罵,倒在地上的小男孩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突然開口說話了,這是他三次挨打第一次開口。
“不要侮辱我爺爺。”
眾人先是一驚,隨後哄堂大笑起來,刀疤強行忍住自己的笑聲說道:“好好好,我知道你爺爺在你心中的形象十分的偉大,這樣,今天我們我不要你的錢了,你從我們每個人胯下鑽過去,叫十聲爺爺我們就放過你。”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小男孩沒有說話默默的看著他們,隻是眼中多了一絲憤怒,但這憤怒的眼神隨即立刻被刀疤捕捉到,立馬被當作不服氣的樣子送上了一嘴巴子。
小男孩踉蹌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突然間用盡全身的力氣呐喊道,“龜孫子們,今天不打死你爺爺,你們就不是我的好大孫!”
眾人先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狂笑,短暫的愣住後隨即怒目圓睜,每個人都爭先恐後的衝上去要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碧崽子,更慘痛的毆打接踵而至。
“砰!”
刀疤不知道在哪兒撿起了半塊板磚打在了小男孩的頭上,鮮血一瞬間就流滿了他的臉,不一會兒小男孩便倒在了血泊之中。眾人哪見過這場景,平時也就裝裝樣子,恐嚇到了錢就了事,頓時嚇的作鳥獸散。刀疤頓時也意識到事情鬧大了,丟下板磚一溜煙不見了。
“吳醒身,吳醒身。”
恍惚中小男孩聽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艱難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好似置身於夢境之中,但此夢境又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到他能看清天上的繁星,真實到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
“你終於醒了。”
吳醒身轉頭一看,叫他名字的是一個滿頭銀發的老者,老者似已耄耋,但矍鑠的眼中透露出一道寒光,在這道寒光的背後深不見底。
“我這是在哪兒?”
吳醒身回過神來開口問老者,老者並未回答,隻是示意讓其體會,他看到浩瀚的星空下是一片茫茫的草地,草地旁是一道堤壩,然後堤壩的盡頭則是一棟小房子,他的家就在那裏。他剛要開口回答老者,卻突然意識到他未聽到熟悉的蟲鳴鳥叫,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吳醒身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剛才頭上被刀疤拍打的傷口消失了,就像未曾發生過那般,吳醒身狠狠的掐自己,自己卻感受不到一點疼痛,他突然意識到這個自己不認識的老者為什麼會在這裏,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難道我已經死了?這就是天堂?你是天堂的使者?”吳醒身問道。
“如果這就是天堂,你這一生還有什麼遺憾嗎?”老者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問了他一個問題。
“沒什麼遺憾的,如果死後是這樣,躺在草地上看著星河,我覺得還不賴。”說完吳醒身便悠然的又閉上了眼睛。
老者微微一笑,說道:“小夥子心態不錯,不過可能你要失望了,你還沒有死,你隻是在夢裏,但可能離死也不遠了。”
吳醒身微微錯愕,“夢裏?誰的夢裏,我自己的嗎?”
老者微微點頭繼續說道,“我是無形派第一代掌門,也是你的爺爺的爺爺的……的爺爺,我死前將我的意識植入到你爺爺的爺爺的…的爺爺的爸爸的腦中,他會隨著繁衍一代一代傳下去。”
吳醒身被連續十八個爺爺繞暈了,不過沒在意這個細節,隻是好奇的問道“那我之前為什麼在夢裏沒有見過你?”
“我將意識植入我兒子的事情隻有我自己知道,而且要想將這部分意識激活需借助外力打擊意識所植入的位置,並且被擊打者要進入生與死的關頭,才能看到我的意識,所以換句話說,你快要死了。”
吳醒身先是一驚,隨後又想起剛被刀疤一板磚打在頭上的事情,原來是刀疤那一下激活了自己腦中的意識,看到了自己的祖先,可這一下基本置自己於死地。
想到這裏吳醒身幹脆釋懷了,轉向老者笑了笑。
“反正我都要死了,不如給我講講我祖先是幹什麼的吧。”
老者微微一笑,“難得你在灰飛煙滅之際還有如此雅興,那老夫就給你細細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