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家主!夫人她要生了!”一個老嬤著急忙慌的跑向長廊盡頭的書房。她已經在李府做事多年,年老了,做事漸漸不利索了。
門口馬車接來了一個接生婆。管家趕緊迎上。
“快!快!夫人一直喊疼,估計是小少爺要出世了。”說完帶接生婆前去。
“快帶我前去!”接生婆也不含糊,速速跟上。
一行人來到寧安閣,此時,床上的婦人已經大汗淋漓,豆大的汗珠浸染著她的提花絲綢衣領。
發絲隨著汗水貼上了她姣白的脖頸,她臉色蒼白,嘴裏喃喃細聲:“快……好疼…”。
她身側的丫鬟一直給她擦汗,握住她的手,焦急的說:“夫人,您忍一忍,接生婆就要到了!”
那丫鬟不知是焦急,還是被那夫人握疼了,臉色通紅,額上也沁出細密汗珠。
婦人捂著孕肚。見到趕來的接生婆,如見了救星。
接生婆也不含糊,把男家眷趕出去,指示幾人打了熱水,拿了剪刀,毛巾……
摸了摸婦人的肚子,稍微按了按……
……
過了半個時辰,屋內響起了響亮的嬰兒哭聲。
屋外的人懸著的心也落了地。
接生婆把孩子抱出門,笑盈盈的對著門口的一行人說
“恭喜李老爺,賀喜李老爺,是個可愛的小姐!”李萬裏頓時感覺晴天霹靂。
那個道士不是說是個男孩嗎?怎麼說女兒?他李萬裏千盼萬盼,就是盼一個男兒,為何現在卻說是女兒?!
難道他李萬裏這輩子不能有兒子嗎?他不信邪,大步朝前,親自掀開繈褓,果然是個女兒!
他臉色瞬間凝固,轉身走進屋內,屋內婦人生育的味道令他有些不適。
但他還是強忍著進門了,繞過屏風,他來到了自己妻子的麵前,看著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的人兒,他有些許心疼。
“夫人,苦了你了”
床上的婦人氣若遊絲的答到:“老爺,螢兒不爭氣,沒能給老爺生出兒子……”說完,眼淚從眼眶滑落,滑進鬢角的發縫裏。
李萬裏猶豫了一下,幫她掖了掖被子,摸了摸她的臉。
“夫人,征軍令下來了,明日便要出發,此成歸來,便成將帥,如若不歸……”他沒再繼續說下去。
他已經三十六了,曾經也帶兵打仗,也是戰功赫赫,在京都也是聞名遐邇,後來不過因為一次慶功宴。
他父親酒後吐狂言,揚言總有一日要做京都的主,皇上忌憚他,沒收家產,將他一家發配江南,永世不得回京。
後來皇帝駕崩,換了新皇,新皇大赦天下,他們從江南搬回了京都。而京都早已大變樣。
他父親做大將軍先前住的府邸已經是丞相府了。他沒有辦法去買回那座宅院。
隻好向錢莊借了點錢在城郊買了府邸。新皇登基,邊疆不穩,在京都各處招兵買馬。
這也是給他一個機會,同時也是他唯一的機會。
新皇賢良,名喚南宮柯承,他上朝覲見時,亦知原是與他在學堂同修的長者。
常常看見南宮柯承一個人自己寫寫畫畫,那時李萬裏隻知與他人玩樂,不在乎學業。
他上書求新皇給他一個出征的機會,讓他將功補過,他毅然的態度讓新皇答應了 。
原本他可以再等幾天,可是邊疆告急。他要趕路了。
本來他打算寫完承奏,就去和夫人告別,沒想到就迎來了夫人臨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