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國,國都大興。
誠意伯府。
“上諭:誠意伯陳錦私藏甲胄,陰養死士,意圖謀反,狂悖猖獗,十惡不赦!”
“念伊父祖舊情,並有鐵券丹書為證,現剝奪爵位,賜入死囚營,不得延誤,欽此!”
“陳錦,還不謝恩?”
麵白無須的大太監手捧聖旨,一臉冷漠的看著眼前發愣的陳錦。
他站在原地一臉茫然,大腦裏充滿了駁雜的記憶碎片。
“我這是……穿越了?”
“謀反?謀反這樣的死罪,還能發配死囚營?”
“……什麼情況!?”
還沒等陳錦理清楚前因後果,大太監身旁一名侍衛打扮的男子,就已經不耐煩的抽出刀來。
“狂妄!”
“聖旨當前,還不跪恩!”
“算了,給他拉下去吧。”大太監麵無表情的阻止了抽刀的侍衛:“左右都是個死,別耽誤了雜家的前程。”
大太監說完,憐憫的看了陳錦一眼。
天家無情,這倒黴蛋要是謀反確鑿,哪還由他發配死囚營?
分明是專門找了個罪名,讓這身帶丹書鐵券的紈絝伯爺自去尋死!
至於陳錦被降罪的真正原因……宮闈秘辛天家心事,不該他這個宣旨太監管的事,他聽不見。
可惜了這麼英氣昭發的人兒,要是能當上太監,高低也是各位娘娘帳中的好寵。
這一去死囚營,怕是連全屍都留不下來。
大太監擺了擺手,左右侍衛立刻上前,手中早早準備好的囚衣犯鞋,枷項腳鐐一齊招呼。
不出兩三分鍾。
原本衣著華貴的陳錦,就換了死囚的打扮,被押運官差拖著鐵鏈,上了官道。
這一走,就是一月有餘。
……
大隋邊境,北地郡。
虎頭關軍營。
“進去吧,在裏邊記得老實點兒!”
渾身囚衣的陳錦,連同幾名其他死囚,被解押的士卒一齊押進了死囚營中。
無視周遭死囚各異的目光,陳錦一臉平靜的走進了彌漫著腥臭氣味的監籠。
這一個月的風餐露宿,讓他融合腦海中兩世記憶的同時,也明白了自己目前的處境。
他穿越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朝代。
雖然“隋”這個國號,聽起來十分熟悉。
但無論是大漠的蠻族王庭,還是南方的楚國王朝,都讓陳錦意識到,這裏不是他所知曆史上的隋朝。
而他從堂堂誠意伯,變成一介死囚的原因,簡單概括就是四個字:遭人陷害。
什麼私藏甲胄,陰養死士,統統都是汙蔑。
誠意伯府並不厚實的家底,都被這具身體的原主,拿來喝花酒P名妓了,哪來陰養死士的錢?!
並且原主幼年喪父,在朝堂上根本沒有政治資源可言。
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紈絝伯爵,造誰的反?有什麼反好造?!
至於被陷害的原因,陳錦不知道。
原主紈絝風流的記憶碎片裏,除了雪白的扔子和奶白的雪子之外,陳錦是找不到一點兒有用的畫麵。
唯一算是有用的記憶,就是從死囚營活著出來的方法——
在關外戰場上斬首三百,另立戰功一件。
這樣嚴苛的條件,無亞於直接替這副孱弱的紈絝身體宣判死刑!
且不說大隋與大漠蠻族累積的世代血仇,讓虎頭關外的戰場如同血肉磨盤、人間煉獄。
就說眼下惡人遍布的死囚營,都不是陳錦能輕易生存下來的地方!
正在陳錦皺眉靜坐的時候,一聲輕佻的口哨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嘿!新來的小子,抬頭!”
陳錦聞言抬頭,謹慎的打量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矮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