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吳叔也可以去大廳吃飯,反手關上包間門,章淮弈抬腿走到施若身邊空位坐下。
拿起一側毛巾擦淨手中水漬,他便優雅拿起刀叉,優雅將食物送進口中。
瞅見他斯文到極致的吃相,施若真心覺得先前那些餓狼捕食般地吻。
都是假的。
果然,斯文優雅的男人,都悶騷。
未等她吐槽完這類悶騷型男人,耳邊倒是響起悶騷男人冷調質感的聲線。
“下午公司有什麼事嗎?”他語調平緩地問。
“你怎麼不問問我股東會開得怎麼樣?”施若反問。
偏頭與她對視一眼,章淮弈將切好的牛肉遞到她餐盤中,放下刀叉,抽出紙巾擦淨嘴角,他端起一側酒杯,語調嵌著不言而喻的淡嘲。
“人妻連我都敢打,一幫沒什麼大用的老頭,難道還收拾不了?”
“穩住是穩住了,就是...”
斜睨了眼她緩慢下垂的頭頂,章淮弈放下酒杯,繼續拿起刀叉替她切肉。
他一邊將肉替她切成小塊,一邊漫不經心問她:“需要我幫忙麼?”
盯著餐盤裏被章淮弈均勻切好遞過來的上等牛肉,施若望向他側臉。
細細查看許久,施若突然覺得,好像隻有方才那種親吻情況,掩藏在他金絲邊下的神態,才會回歸到正常人類。
平常時候,他似乎是一種俯視蒼生的神,冷血,麻木,無情的神。
莫名心虛下來,在回答需要和不需要之間,施若遲疑著,幹笑幾聲。
“章淮弈,你...”
“其實隻用和金辰安離婚。你前腳宣布,後腳五十億就會到賬。”
話音才落,章淮弈的耳邊倏地響起刀叉掉落在地的聲音。
彎腰拾起不小心掉落的刀叉,施若起身想要召喚服務員,卻被章淮弈伸手攔住。把手中刀叉遞到她手邊,他便將髒掉的刀叉用紙巾擦淨。
就著換過的刀叉,章淮弈繼續將牛肉慢條斯理塞入口中。
沉默坐回位置,施若沒有接他的話,自顧自將食物塞入口中。
就在她準備咽下食物的刹那,一場很久違的記憶倏地從腦海一閃而過。
“我們淮弈和他媽媽一樣,從小就有潔癖,一點點髒東西都看不得。屋子裏有一點點灰塵,就要人趕緊打掃。”
“在吃食方麵就更別說,餐具每次吃完都要高溫消毒。”
說話者是章淮弈的父親,章智庭。
小時,施若和哥哥曾被父親帶著去章家聚會。
猶記得第一次見到章家園林,施若就被眼前特別漂亮的建築震驚到。
那個時候,她甚至還會吵吵著要住在章家,再也不想回自家的大別墅。
每次聚會,施若都會聽到周圍長輩對章家二兄弟的討論。
關於章淮弈的哥哥章右野,施若倒是不剩多少印象,隻記得他一直是散漫不羈的樣子。對於長輩的問答也很敷衍了事,整個人特別像紈絝子弟。
可章淮弈就不一樣。
他從小就是長輩口中的正麵教材。
優雅,斯文,談吐得體有禮數。
不過讓施若印象最深的,便是章智庭叔叔說他家兒子有潔癖。
當時聽到章智庭說這個,正在吃精致點心的她,下意識瞥了眼章淮弈。
見他也在一瞬不眨地望著自己,黑漆漆的眸子沉甸甸的,裏麵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
對視的瞬間,彼時的施若隻惦記手中點心,不懂他的眼神中藏了什麼。
而現在的施若,似乎還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