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暈暈的飄來,呼呼的刮去,茶水隨著純白窗簾蕩漾,波瀾起伏,像是一汪山間綠水,散著茶香。
永青山依舊秀美,變的隻是永青園木幾上的茶
本彌漫著熱氣騰騰的白霧,是一池溫泉樣子;現已成為了敗落寒潭,飲一口,冰涼刺骨。
我守著我的竹躺椅,書蓋在麵上,一晃一晃,樂得悠閑。
前些日子立冬,薄毯也該收起了。現在上任的是一條溫暖的厚毛毯,絨毛摸著特別順滑,舒適的讓人醉生夢死。
手指在躺椅扶手上一扣一扣,發出嗒嗒嗒的音響,睡意朦朧。
“老板,小祈呢?”一陣快步聲,齊弗顯然很急,小跑到了木幾旁,“她這半個月太怪了,自從一個月前參加完葬禮,回來以後,這十五天便天天玩消失,還總是心不在焉。茶為她泡好,涼了一次又一次,冷茶不下肚,便隻能倒掉。”
一驚,心口發慌,困意無影無蹤。
我抬手把臉上厚厚的書籍拿下來,滿目倦意:“擔心尹忘吧。”
十八天前親子鑒定有了結果,確認了尹忘的身世。
齊祈擔心他,便陪他日日去遊山玩水,整個太垣市大概全部被逛了一遍,市區商場之類的也不都放過。
楊南風近日也忙得很,遠風樓上上下下全是瑣事,根本沒有“忙裏偷閑”這一說,幾乎每天都是晝夜顛倒。
“唉……”我歎了口氣,從躺椅上坐起來,叫齊弗拿來五子棋,和他下了十幾局,皆以我落敗為結果。
又是一局,我撚著黑子,再次走神。
齊弗把白子拿在手裏,單手胡亂拋了好幾個來回,忍不住提醒道:“老板,你心事太重了。”
我回過神來,無奈皺皺眉,落下一子,“齡藍草根的事,我們四人還是要一同去的。但現在遠風樓豺狼虎豹層出不窮,一個月了還沒有時間約。齊祈好歹陪著尹忘,我在永青園都快閑廢了。”
黑子下錯位置,已經不知多少次輸給了齊弗。
齊弗開始收拾棋盤,顯然是不打算同我下棋了。
他道:“您消息太閉塞。今天是遠風樓任命老板的日子,現在的時間點啊,怕是剛剛開始。您沒有看群聊麼?”
我一愣,從百卷書籍掩蓋之下翻找出許久不見的手機,滑進群。
粗粗略略地把消息全捋了一遍,我懊惱的靠在椅背。
被楊南風溫柔以待多了,我竟忘記了他開始的樣子。什麼豺狼虎豹,在他手段下估計就是幾隻螞蚱。
開始的他,孤傲不群,也寂寞至極。
現在我們都算什麼呢,業內鬥爭的成功品?還是紛紛失去雙親,亦是從未有過雙親的愛?
這次的湖底葬墓失去的太多了,以至於得到的都是染血的物件。
齊弗見我不說話,開口道:“老板,您忘記了,明天有活動。”
我隨手拿來日曆一瞧,確實,明天是每年一次的大聚,出活界前十都會過來,我也是終於不用閑了。
“這麼大的事,我竟然忘了。”我把日曆放回去,感到有點不對勁。
齊弗擔心的看著我,站起身道:“老板,明天參加完大聚,我們去醫院看看吧。做這行的本就……”
他點到為止,我也懂他的意思。
這是好的,體檢一下,應該沒有什麼壞事。
我便頷首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