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七點鍾。
準時的生物鍾在腦海裏響起,我的眼皮顫了顫,緩緩睜開。
昨兒半夜談到有兩三點,又因為喝了好幾杯茶,回到房間硬是挺到四點左右才閉上眼睛睡著。
“唉……”
我歎了口氣,按了按太陽穴,慢慢起身。
“風知意。”旁邊的阿祈突然出聲。
我嚇了一跳,她已經差不多一年沒叫我全名了。
她的目光我能清楚的感受到,現在肯定是直白的投在我身上。
扭頭看她時,我的笑臉甚至勉強的有點僵硬。
“怎麼?”我道。
阿祈坐起來靠住床頭,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就開始掀袖子。
“昨晚咱們房間好像進人了,但是我醒不過來。你有沒有受傷?”
她一臉嚴肅道。
我任由她檢查一番,看她放下心後我才說話。
“是楊先生。”我道,“他把我叫去負一樓談買賣。”
說罷,我把昨天的話跟阿祈重複了一遍。
“哦?那你有藍顏知己了,命運交織的那種呢?”阿祈笑道。
我有些無奈:“什麼。重點是神石,你覺得?”
阿祈還是那麼幹脆:“聽你的好了。”
我點點頭,道:“那我等會去告訴楊先生。”
阿祈也點頭,起身去房裏的獨立衛生間洗漱。
洗漱完,阿祈去取早餐。我則是出去了一趟,去找了楊先生。
他的歡忭顯然已經遍布全臉了。我接過木牌和銀行卡,不多做打擾,離開了負一樓。
楊先生目送著我離開,滿麵春風的坐下,不斷的摩擦著手指,笑容卻是越來越淡。
他衝著旁邊的對講機低低的開口,
“小雲,時間馬上就到了,我們這次要偷偷跟著他們去。”
對講機裏傳來蘇夫人的聲音,女人的聲音像是要哭出來。
“我……我怕南風受不了……”
楊先生歎了口氣,手指交叉在一起,垂下頭顱,
“我們不陪了他快三年麼……沒關係小雲,聽伏先生的,有風小姐在,南風肯定會平平安安祛除毒素。風知意是個狠人,相信她。”
他發了一陣抖,眼角慢慢流下一滴濁淚,順著刀疤滴下,
“隻是有些遺憾,我們無法看著他回歸正常人了。”
對講機對麵的人聽完,嗚咽聲愈來愈大,最後痛哭了起來。
楊先生抬起頭看著天花板,悔道:“也許當年我們不該那麼魯莽啊……”對講機傳來電流的滋滋聲,隨即聲音消失,恢複了安靜。
長久的靜寂,整個負一樓彌漫著陰冷,毫無生氣。
通往二樓的樓梯上,我哼的小曲被手機鈴聲打斷。
腳步不停,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齊弗。
我皺皺眉,拐進客房,手指滑向接聽鍵。
“喂,怎麼?”我坐到小茶幾旁,眼神無意識飄向阿祈。
“小老板,二爺又來店裏了,說什麼路過太垣,就來看看你父親。”
我接過阿祈遞給我的麵包,眼神犀利:“別稱父親。他現在在哪?”
齊弗道:“二爺現在在待客區坐著,非要去店後頭的主家休息區看風啟明,剛剛攔下來。”
我咬了一口麵包道:“還真是手足情深。告訴他,風啟明需要靜養見不了人,皮膚潰爛洗不了澡,因此渾身髒汙難聞的要死,半死不活的看他還去不去探望他的好大哥。”
“您的話不太能說。”
“嗯,這話不好聽,你盡量修飾一些。”
齊弗抬眼看了一眼沙發上那個半醉半醒往嘴裏灌酒、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