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千禦悵然地躺在床上，第一次因為不知道怎麼和一個女子相處而頭疼。
“周統！”
老實在門外候著的周管家立刻精準捕捉到了帝千禦的呼喚，他跨起大步就朝內室走了進去。
“王爺有何吩咐？”
“更衣！”
聽到這種命令，周管家的第一反應是愣住了。
咦？他記得前後伺候王爺的不是霍侍衛嗎？從泡藥浴到將王爺從浴桶中撈出來，怎麼還漏了幫王爺穿衣服這一項呢？
霍侍衛一向謹慎又細心，照理說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除非……
王爺當時是想借機讓王妃伺候更衣，製造曖昧的氣氛，從而和王妃增進感情，可是顯而易見地失敗了？
唉，王爺雖然在戰場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可在這情場上……還真是讓人著急。
不但毫無天賦，還經常弄巧成拙。
難怪他方才看到王妃帶著丫鬟出來，步伐匆匆，就仿佛身後有鬼在追。
那個時候他心裏還在納悶不就是治個病，王妃幹嘛突然這樣子，原來是因為自家王爺又整出幺蛾子了。
王妃是個心裏有人的，本身就不好搞，自家王爺想硬擠到人家心裏，偏偏還沒有點手段在身上，這情路能不坎坷嗎？
周管家雖然在腦海中自行補充了一番王爺和王妃在內室裏的場景，可手下的功夫也沒閑著。
不過就是趁著給帝千禦套衣服的時候悄悄低頭，瞄了一下自家王爺的臉色，嗯，果然一臉鬱卒。
能不鬱卒嗎？想想王爺自出生起也沒受過這等打擊，身體上受的傷還沒有好，心靈上還要再添幾筆。
本著“主子難受，下人遭殃”的不變定律，周管家斟酌著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安撫一下自家王爺的情緒。
最好是既能讓他心情愉悅，又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已經猜到了全過程，畢竟王爺總歸是要麵子的，自己可不能全給他扒拉下來。
“有事？”
帝千禦這一出聲，不單單是把周管家的思緒打斷了，他人也被嚇了一跳。
他一低頭就看見自家王爺黑白分明的雙眼緊盯著他，眼底的寒氣甚至都要滿溢出來。
“奴才該死！”
周管家打了一個寒顫，膝蓋瞬間一軟，跪在了帝千禦的床頭，開口就是請罪。
帝千禦瞟了一眼身上的衣物，一件寢衣而已，磨磨蹭蹭地給他穿這麼久，這什麼毛病？是跟慕姝妍學的嗎？
慕姝妍好歹也是自己的王妃，他慣著她也就算了，周統怎麼好端端地也給他來這一套？
他這是對自己不滿，不想伺候自己了？
“說！”
周管家眼睛看著地麵，前後左右看了好幾圈。
說？說什麼？剛才那些想法是他能說的嗎？
王爺的驕傲，王爺的尊嚴，他不要顧及的？
周管家咬著牙想了半天，給自己方才的行為找出了一個勉強可以說出口的理由。
“奴才……奴才手生。”
是的，自王爺出事以來，基本上都是由霍侍衛料理他的生活起居，他因為還要忙王府內其他的事宜，也就偶爾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