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聽王爺與周管家的對話,似乎又是對他下逐客令,他索性也不做這個礙眼的人,便起身告辭。

“那王爺您看什麼時候方便,草民為您驅蠱,如果沒有其他事,草民就先行告退了。”

帝千禦既不答應,也不拒絕,淡淡地吩咐周管家送客。

行至門外,老郎中剛好和慕九打了一個照麵,他麵色如常地朝她見禮。

“這位想必就是王妃了,周管家您不必再相送,草民會自行回去。”

趁他見禮的功夫,慕九將他仔細看了一遍,老郎中年紀看起來有很大了,大概五六十歲,滿頭銀絲,臉上也是皺紋遍布,身體卻站得筆直。

明明是一個老者,她卻覺得他怎麼看怎麼怪異,可一時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待周管家頷首,老郎中步履穩健地離開了,看那腳步聲輕快得很,倒不像是一個六旬老人了。

“王妃,王爺請您進去。”

周管家往門的一側站了站,給慕九騰出進去的地方。

與此同時,他還趁慕九不注意瞪了霍斐一眼,霍斐摸了摸鼻子,不明所以。

慕九收回看老郎中的目光,暗道自己多心,轉而提著裙擺輕車熟路地到了帝千禦的床前。

她今日穿的是天青色曳地長裙,樣式極其簡單,在盛京的貴女圈子裏幾乎隨處可見。

可就是這樣稀鬆平常的衣服,套在她的身上就無端多了幾分雅致,別人都是衣服襯人,她倒好,是人襯衣服。

屋中彌漫著淡淡的中藥味沒有散盡,她前兩次來的時候倒是沒有聞到,想必是他剛用的藥了。

她極其自然地走到窗前,將它們一扇扇推開,新鮮的空氣霎時湧了進來,衝淡了那苦澀的味道。

“很難聞吧?”

“不會啊,”慕九想是自己方才的舉動讓他有所誤會,連忙解釋,“我是擔心你聞到這味道心情會更加不好,對你病情的恢複越發不利,所以才自作主張開窗的。”

“我已經告訴過你,我對醫術還是很有研究的,那就少不了跟藥打交道,我又怎麼會覺得藥味難聞呢?”

帝千禦靜靜地盯著窗外,沒有再說話,屋內一時沉寂了下來。

慕九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再次開口。

“王爺,我這次是特意過來感謝你的,謝謝你送我的寶石頭麵,我很喜歡。”

“在我今天回門的時候,它也幫了我的大忙。”

她一邊說,還一邊瞅著帝千禦的表情。

“本王隻是為了自己的顏麵,與你無關。”

語氣這麼冷硬,就知道從你嘴裏聽不到什麼好話。

不過誰讓我還要靠你才能得到自由呢?姑且這麼應付著吧。

“我知道啊,但是感謝總歸要感謝的,王爺投之以桃,我必報之以李,如此,方是兩不相欠。”

“如果這個揭皇榜的老郎中不行,我必親自為王爺看診!”

“嗯。”

帝千禦從鼻子裏哼出一聲,聽起來極為敷衍。

不過慕九是已經習慣了他這副樣子,倒也不是很在意。

“王爺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慕九說是這麼說,可是腳步已經往外挪了,看起來就是迫不及待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