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膽子也真大，雍王好歹也是一個王爺，就算如今癱瘓在床，也不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可以隨意怠慢的。
慕九裝作無意地看了一眼立在她身側的桑婧姑姑，果然見她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好，想必是已經把慕國公府的人記上了一筆。
雍王再怎麼樣，也是賢妃娘娘的兒子，輪的著這些人看不起嗎？
不知不覺間給這些人上了眼藥的慕九，已經來到了國公府的祠堂。
而在這期間，程嬤嬤早就找機會悄悄不見了。
她拐過走廊，穿過內堂，來到了一處種滿花草的院子。
那處院子裏的丫鬟一見她進來，便去為她通報，待得到裏麵人的首肯之後，就領著她進去了。
“老奴見過夫人。”
程嬤嬤恭敬行禮，臉上掛滿了諂媚的笑意。
站在她麵前的是一位中年美婦，保養得宜的臉上光滑玉嫩，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了不少。
她就是慕國公的現任夫人，卜丹。
“聽說慕姝妍投湖自盡了，可是又離奇的活了過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程嬤嬤小心地答道，“具體的老奴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聽說她從錦王府抬回來的時候幾乎沒有氣息，看起來是活不了的，雍王也令人將她隨意地扔在屋中自生自滅，明顯是不想管她。”
“可過了一天，老奴再去看，卻發現大小姐居然奇跡般地活了過來，還很有精神。”
“老奴心裏納悶，但是當時大小姐的樣子又不像是回光返照，就像是緩過了神，自己醒了。”
“而且……”她偷摸著瞧了國公夫人一眼，沒有再往下說。
國公夫人端起茶盞，輕嘬了一口，“而且什麼？”
“而且大小姐自從這次醒了以後，人也伶俐了不少，感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卜丹眼皮一抬，來了幾分興致，“哦？還有這等事？”
“老奴所言句句屬實，萬萬不敢誆騙夫人。”
程嬤嬤一臉誠懇，就差指天發誓了。
她確實沒有誆騙國公夫人，隻不過是稍加隱瞞罷了。
比如她可沒有說慕九進宮參拜賢妃時帶回了一個姑姑，這個姑姑也在一起回門的人之列。
也沒有說雍王似乎對慕九的態度有所改觀，甚至還差人送來了價值不菲的寶石頭麵，連帶著周管家也對她客氣了幾分。
更沒有說慕九兩次求見雍王，雍王竟然還願意見她，甚至讓她在自己屋中待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做人嘛，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她是想著萬一夫人靠不住，她還可以轉投大小姐那邊。
等會大小姐就要和夫人對上了，就不知道是誰占上風了。
“夫人，”一道清脆的聲音自門外傳來，“雍王妃回門，國公爺讓您去祠堂一趟。”
國公夫人闔上杯盞，將它不輕不重地擱在了桌上。
“這倒有點意思，那就讓我去會會這個‘不一樣’的伶俐王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