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早已在府中上下言明,王妃的事情一律不管,他還上趕著進來為王妃通報,隻怕王爺不治他的罪就已經是萬幸了。

室內一片寂靜,那侍衛在這樣的環境下大氣都不敢喘。

他多麼希望王爺快點給一句準話出來,是死是活也好給他一個痛快,總比再這樣煎熬下去的好。

“讓她進來吧。”

既然她這樣不擇手段地想要見他,他倒是想看看,她究竟有什麼話非要對他說不可。

“是!”

那侍衛如蒙大赦,抹了抹額間的冷汗,屁顛顛地跑出去了。

他心想,王爺就算這樣在床上躺了一年,可身上的威勢倒是不減半分。

那侍衛識趣地為慕九打開門,“王妃,王爺請您進去呢!”

慕九點點頭,大跨步地走了進去,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帝千禦,自動自發地站在他的眼前。

帝千禦懾人的視線往她身上一掃,“你想說什麼?”

他沒有問母妃讓她帶什麼話過來,想必是已經猜到慕九方才的理由是胡編亂造了。

想想也能知道,她一個心都撲在他弟弟身上的王妃,賢妃怎麼可能指望用她來傳話,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慕九對於他能猜到這個也不意外,不管怎麼樣,反正帝千禦讓她進來了就行。

“我這次進來,還是想讓王爺答應我,讓我為你祛除蠱毒。”

“王爺難道就不想站起來嗎?情願日日夜夜忍受著毒蠱的折磨,也不願意相信我一次?”

“聽說您已經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了,不是一個月,這一年來,您自己受到了多少苦楚,別人不懂,難道您自己還不明白麼?”

“一年時間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或許隻是彈指一揮間,可是對於您來說有多麼漫長,多麼煎熬,您難道體會不到麼?”

帝千禦垂眸,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

“我知道王爺對我和錦王之間的關係心存疑慮,但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也看透了錦王的為人,無論我以前對他有多少深情厚意,也是過去式了。”

“而且他已經將我的妹妹迎娶回家,這期間並未有半分不願,他如此薄情寡義,我又豈會再念著他?”

慕九神情落寞,眼神卻帶著堅定,她無法將原主所做的事情完全抹平,但是能撇清一點是一點。

她知道,要想得到自由,就要從雍王這邊下手。

隻要取信於他,她的希望就很大。

“嗯。”

嗯?慕九簡直要傻掉了,合著她說了這麼半天,嘴都要說幹了,他就輕飄飄地回了一句‘嗯’?

然後呢?沒了?

許是看慕九站著沒動,雍王爺嘴唇動了動,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說完了嗎?”

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了,慕九心裏很清楚,她沒能說服他。

前麵他回的那個“嗯”字,不過隻是他的敷衍。

她不禁懷疑地看了看他,他是真的癱瘓在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