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定局五年前(2 / 3)

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她開始不停的旋轉,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在說著殘忍至極的話語,頭痛,腦神經被抽走。

“啊”葉致遠高大的身子在她的麵前猛然蹲下,雙手按住太陽穴,哀嚎聲那麼悲傷,響在空蕩的房間裏。

寧靜冷冷的看著他,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麵對他,她能夠做到這般心狠。

她本想過著自己的生活,可是他死咬著不放,這樣的悲傷又能怨誰呢?

微笑著轉身,毫無留戀。

眼淚在轉過身時滑落,滴落在深紅色的地毯裏,留下一片水漬。

心好痛,提起那個孩子,她怎麼可能不痛。

五年前的愛情,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現在她已不是二十歲的小女孩了,她有了孩子,不能再任由他傷害,她要便強大,這樣才可以保護辰辰。

“寧靜,那個孩子是宮外孕,留不得。”他用最後一絲力氣站起來,看著她冷絕的後背,緩緩的開口,心髒處好似被人生生的挖走了一塊。

“你說什麼?”走到門外的寧靜,轉過身來,大眼睛落在他的身上,那還未來得及擦去的淚痕就這樣暴露在他的麵前。

看著那小臉上的淚痕,他的心也跟著痛,如果可以,他多想瞞著她一輩子。

薄唇緊抿,看著她,卻沒有接著說。

寧靜卻等不了,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像個傻子一樣,被他耍的團團轉。

提著婚紗的裙擺,尖細的高跟鞋插在地毯上,她走到他的麵前,纖細的雙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大喝,“葉致遠,你給我說清楚?”

她咬牙切齒,身子抑製不住的顫抖,那是氣憤,她從未生過這樣的氣。

“在得知你懷孕的那瞬間,我承認那時候我有不想要的想法,但是當醫生告訴我你是宮外孕,必須流產的時候,我才發現,我舍不得,我和你一樣舍不得,舍不得他離開”

“寧靜,你自以為是的跑了五年,你把那些曾經掩埋,你可知道我五年來無時無刻不在受著煎熬,我知道你怪我不告訴你孩子的事情,可是當時的你如果知道真相一定會冒死生下孩子的,可是醫生說,你的生命會有危險,最可怕的是,你可能會因此不能再懷孕,那是女人的權利,我無法剝奪,我不忍心剝奪。”

她胸口起伏,雙眼飽含熱淚,她不相信,他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要相信。

不可能?

她怎麼可能是宮外孕,不可能的,一定是他在騙她。

一定是那樣,不然為什麼辰辰那麼健康?

“寧靜,當你躺在手術室裏接受著孩子離去的痛苦,你以為我不痛嗎,那也是我的孩子,即便我不愛你,但那是我的骨肉,留著我的血,我怎麼會不痛?”

葉致遠雙眼猩紅,骨節分明的大手用力的按住她的雙肩,歇斯底裏的咆哮起來。

她痛,他更痛。

手術中的她是昏迷的,可是他卻是清醒的。

清醒到親眼看見那孩子流逝的過程

她問他會不會做噩夢,怎麼會不會?

無數次,他夢見那攤血,無數次,他看見那個拳頭大小的血塊

時過境遷,再提起這件事,葉致遠突然覺得很輕鬆,終於可以說出來,五年來,保守真相真的很痛苦。

“你騙我的,騙我的對不對,如果是宮外孕,為什麼辰辰那麼健康,而且辰辰隻比那個孩子小一個多月而已,你一定是騙我的。”纖細的手抓著他的衣服,眼淚簌簌的流,心裏堵得發慌。

“寧靜,你心裏其實很清楚我沒有騙你。”他一語直中命中地,既然已經說出來了,他便不會再給她任何的幻想。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的眼淚順著下巴滴落下來,他心疼極了,如果五年前就告訴了她真相,他知道她定是比現在還要難過百倍。

時間隔了五年,原來有些東西,是會隨著時間靜靜地流逝的,比如說傷痛。

“寧靜,當時醫生說孩子必須打掉,不然你就會有生命危險,我不可能讓你那麼做,即便那是我們的孩子,我也不會允許你用生命去換。”

“可是,那是我的孩子啊。”她的情緒已然崩潰,時隔了五年,她第一次聽到那個孩子是因為宮外孕而被流掉的,而不是他狠心的不要,可是為什麼她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是漫天的悲傷。

聞言,葉致遠俊美臉龐上的神色微變,緊接著目光中浮現出來的情緒也跟著變化,大手收緊,將她的肩膀按向自己的懷裏。

想到那個孩子,她的心就痛的直滴血,情緒一下崩潰,頭靠在他的胸前,眼淚像斷了線般的珍珠,止也止不住。

葉致遠心痛的將失控的寧靜抱進懷裏,哽咽著道,“寧靜,對不起,我知道你知道真相後很痛,但我必須告訴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的大手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雙眼猩紅,五年前醫院的那一幕又赫然出現在腦海。

“寧靜,對不起,在你和孩子之間,我隻能選擇你。”說著傾身吻住了崩潰大哭的寧靜,她的淚,刺痛了他的心。

寧靜掙紮著躲開了他的吻,貼在他的胸前,哭的很傷心很委屈,仿佛要把這五年心裏積壓的所有委屈,痛苦,傷心難過全部發泄出來,沉重的心防跟著決堤,五年來日夜的懺悔,她恨自己沒有保護好那個孩子,壓抑的憤怒和苦水,再也止不住的傾訴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看著她哭的那麼傷心欲絕,他真的悔恨極了,可除了對不起三個字,他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語言來表達他心底的悔意,因為當時如果他將措施做得完善,那麼便不會有那個無辜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我明明有感覺到他的存在,我明明有聽到他的心跳,真的,我都有”

“我知道懷孕的時候差點樂瘋了,那是我第一個孩子,我要做媽媽了,我每夜睡覺前都要和他說話,我”

“我甚至都有想,孩子生下來是像你還是像我,是男孩還是女孩”

“為什麼,老天這麼殘忍,要奪走他”

這一刻,寧靜顯然崩潰,五年來,她第一次敞開心扉將那時候的心情說出來。

這五年,她過得很壓抑,雖然有辰辰的陪伴,但每當她一個人的時候,她總是會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個孩子,那時候便會恨上他一分,同時也更恨自己,恨自己沒有保護好那個孩子,失去孩子,失去葉致遠,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每天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人前笑人後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