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閑推開門的時候剛好看見這一幕。
光影交雜,郗千椿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一個野男人俯身靠近他。
一路飆車過來的許閑心髒搏動在這一刻達到最快,所有不明所以的煩躁到達頂峰轉化為切實可感的戾氣。
野男人越湊越近!
好!好得很!
他在公司日理萬機,他在這裏紙醉金迷!
“啪——”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穿過包間。
準確無誤地傳進了許閑耳中。
“別湊我那麼近。”郗千椿推開寸寸靠近的大臉。
是的,郗千椿本意是推開他,但酒喝多了,力道沒控好,“啪”的一下就變成了一個大耳刮子……
寸寸扭回被大耳刮子刮偏的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郗千椿,明顯被這一巴掌打懵了。
郗千椿也有點兒懵。
野男人沒得逞,被要求離他遠點,還被打了一個巴掌。
許閑的心跳突然就正常了,嘴角泛起了若有似無的弧度。默默放回了剛剛抽出來的槍。
“把他扔開。”
許閑一聲吩咐,他的手下就過去架開了寸寸。
“離他遠點。”許閑盯著寸寸冷冷道。
無形的威逼彌漫開來。
寸寸跟他對視,更懵逼了,這男的誰?
他看向郗千椿,希望能得到答案。但郗千椿也還懵著,不明白許閑怎麼突然來了,顯然不可能給他任何反應。
許閑把目光轉向郗千椿,冷哼一聲:“郗總就這般樂不思蜀?”
郗千椿還是懵圈,不自覺眨了眨眼睛
“還愣著?”許閑瞟他一眼,吐出兩個字:“回家!”
“哦好。”郗千椿點著他那發暈的頭。
許閑往門口走郗千椿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就要跟過去。
寸寸一看郗千椿要跟這個莫名奇妙出現的男人走突然就清醒了:“操!你他媽誰啊!輪得到你管嗎!”
許閑眼睛微眯,這聲音……
剛剛打電話時就是他湊在旁邊灌他酒。
敢灌他酒,還敢在他麵前跳腳挑釁……
許閑剛轉身卻有人比他更快:“你在跟他說話?”
郗千椿這個醉鬼衝寸寸擰眉問道。
寸寸愣了一下,隨即點頭。
“別衝他喊,”郗千椿擰眉,“我會揍人的。”
許閑唇角眉峰的冷意突然就化了去,凝成春水漾開了唇畔的弧度。
“你……”寸寸膛目,“你們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
這幾個字在郗千椿腦子裏顛來倒去半天也沒倒出個什麼玩意兒出來。
“我會護好他。”思索半天,郗千椿緩緩道,“沒人可以傷害他。”
“為什麼?!”寸寸看他認真的表情,心底突然就湧上一股不忿。
為什麼?沒有為什麼,有些人是你祭出生命都想守護的。
“你問題太多了。”郗千椿有些不耐。
“走吧,”郗千椿轉向許閑,“回家。”
許閑欣然點頭 ,過去拉住他的手就往外走。
郗千椿愣了愣,但也沒掙,任他拉著。
許閑臨出門的時候又回頭瞥了寸寸一眼,郗千椿沒看見他這動作,自然也就不知道其中深意。
但剩下的人都不瞎,該看見的都看見了,尤其是寸寸,那感覺首當其衝。
他在警告和嘲諷。
警告他離他遠點。
嘲諷他不自量力。
郗千椿對他是無條件的偏愛和維護。
寸寸傻站在原地,群主過來拍拍他的肩膀,看向門口,道:“唉,名花有主了,大不了換一個。”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提出這個大冒險的人慨歎。
寸寸心裏有點兒委屈,“我長這麼帥,他一個瘸子憑什麼看不上我?”
“他瘸不瘸影響不大,不照樣能把我們都撂趴下麼,”那貨道,“再說了,你沒發現剛剛那人長得也很好看麼,比那些濃妝豔抹的大明星都好看!”
“那外貌,那氣場,嘖,看得我一個直男都心癢癢,輸給他你不冤。”
“你個偽直男!你他媽哪頭的!”寸寸吼道。
“哎哎哎,別激動別激動,”那貨連忙擺手,“兄弟我肯定你這頭的啊!”
……
驅車回家,郗千椿還算安靜,隻開著窗戶吹風,沒耍酒瘋。
“站好。”許閑一手托著醉酒的某人避免他摔倒,一手費力地對著鑰匙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