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她!把她丟進死海,我要讓她永不見天日,生生世世不入輪回!”
天空灰蒙蒙一片,看不見一絲光亮。
“放開我,我要見他,我不信!我不信他要殺我!”
白玉賢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霧中,霧很厚重,她什麼也看不見隻能拚命的嘶吼但依然無濟於事,她被人死死按住,感覺到有尖銳的利刃劃開她的身體,挖開她的心髒。
大滴的雨珠落在她的臉頰,她聽見一道聲音劃破濃霧:“對不起,你起來,你把我抓起來,你把我殺了都可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死。”
巨大的痛感從全身蔓延開來她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白玉賢驚呼一聲驟然從噩夢中驚醒。
“娘子,你且聽我細細說來!”一白臉書生模樣的男子和一身白衣的女子正在台上咿咿呀呀唱著大戲。
“賢兒,又做噩夢了?”
白玉賢拍了拍老太太的手安撫道:“沒事祖母,現在唱到哪了?”
少女外穿一身竹青色素長衫內配純白中衣,烏黑的秀發用一根木釵盤起了一半,剩下一半則散落在少女的肩背。
在同齡女子中本是活潑明媚的年紀,可她看起來卻了無生氣,就連說話的聲都是無力的。
“唱到許生和白娘子把誤會說開了。”
“是嗎?這麼快,抱歉祖母,答應陪你來看大戲的,結果我又睡著了。”
今天是五月十五,每年的今天漁村都會組織表演戲劇,今年剛好上演白娘子的故事,祖母很喜歡看戲劇,白玉賢在家也無事可做,就想著陪祖母一起看個熱鬧。
可她自幼就有心疾,身子骨也不好,總是容易疲乏,今日坐著坐著又不知何時睡了過去,一睡著就容易做噩夢,每每都被驚出一身的冷汗,看了多少郎中也無濟於事。
王老太拍拍白玉賢的手:“無礙,累了睡一會兒沒事的。”
白玉賢笑了笑,此刻正是未時,太陽本應該毒辣,現在卻反而讓人感覺涼颼颼的,許是她怕寒的緣故。
“祖母,來的時候太陽還烈得很,怎麼現在天這麼黑了。”
王老太光顧著看戲經白玉賢這麼一提醒抬頭一看還真是,空中烏雲密布過不了一會兒恐怕就要下大雨了。
“家裏還曬了漁貨,得趕緊回去收。”王老太連忙站起身,拉著白玉賢要離開。
漁村多靠下海撈些魚貨維持生計,王老太家裏沒有男丁,一家幾口都死在了十幾年前的海難上。
偌大的家就剩下王老太和未滿三歲的白玉賢,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婆捕魚本就艱辛,現在是越來越幹不動了,大都是靠編織一些手工活來維持生活,所以她很珍惜那些得來不易的漁貨,是千萬不能打濕的。
“祖母,您慢些。”
要說這雨來的也急,二人剛到家,豆大的雨珠就啪嗒啪嗒地從空中掉落下來,王老太和白玉賢忙一個勁的將曬著的魚貨往家裏搬。
好不容易搬完白玉賢已經累得氣喘籲籲的了,祖母給她端了一碗水輕輕拍著她的背:“喝點水吧賢賢。”
白玉賢接過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她就是這麼一個毫無用處的人,同廢人毫無二致,除了掃掃地洗洗碗幫祖母編織一些竹籃她什麼也幹不了。
祖母見白玉賢好多了就拿著木盆喂雞去了,留下白玉賢坐在那裏長久的發起呆來。
王老太家住的不算偏僻,來來往往捕魚的人都要從這條道上過。
“賢賢又坐在這兒發呆呢?祖母呢?”說話的人是白玉賢的二爺,祖父的親兄弟,平常對王老太祖孫倆頗多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