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殺死的。”
一個簡單的陳述句,判定了李否的罪行,一個二十一歲的女孩。
她的爺爺不久前去世了。
李否皺眉,突然地聲音讓她有點不適,但還是道:“你是說我爺爺?”
“是,你的七欲加速了他的死亡。”
“七欲?”李否不解。
她本該是在睡覺的,本來為爺爺的葬禮就耗費了不少精力,她很疲憊。
意識剛模糊就到了這裏。
這裏的一切對她來說完全就是天馬行空。白茫茫的一片,一個自稱審判者的家夥,散漫的倚在一把黑色的看上去質感很好的木質椅子上麵。她懷疑她又做了奇怪的夢了。
可她清楚的知道這一切和在夢裏不一樣,這裏的一切對她都沒親近感。
所以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這遠遠超出了李否作為一個人類的認知範圍。
一行金色的字體浮現在李否的眼前,打斷了她的思緒。
【七欲:你想讓對方死去的欲望。】
審判者看李否一副呆呆的樣子,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在害怕,又或是別的什麼。
他又開口道:“ 是,某一刻你太想讓他死去了。”
“那你把我弄到這裏來是想給我判罪?”李否問道。
“不。”沈判者否定道,繼而又道:“不過你也可以告訴我。”
他俯下身子盯著她的眼睛。
這個場景像老虎和小貓的對視,不過老虎匍匐,小貓端莊。倒也沒有針鋒相對的意味。更像是老虎單方麵對小貓的不知死活而嗤之以鼻。
李否也不怕他,但是他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尤其,這雙眼裏閃爍的對她的好奇。
不想叫這一副眸子的好奇落空。
“因為我心疼我奶奶,也討厭因為他而給我們很多人帶來的麻煩,我也覺得他沒有意識的活著和死了沒什麼區別。”李否回答他的問題。
“麻煩?你說你爺爺是個麻煩?”審判者看向李否的眼神都有些怪異了:“你們人類不是最看重這種血緣關係所產生的羈絆了嗎?\"
“算是吧。”李否也沒有否認他的話:“我當然也很愛我的爺爺。你也可以認為我生來自私,他好時也算是一個好爺爺。但是這十幾年他腦子時好時壞,固執但也沒忘記輕視我奶奶。所以我對我爺爺的感情一直很矛盾。”
李否似乎陷入了回憶:“我奶奶一直照顧他十幾年,直到一年前他徹底生活不能自理了,我奶奶就時常處於崩潰邊緣,一直向我抱怨。我偶爾能開導她,但其實我內心也很疲憊。我也看得出來,所有人都很疲憊。”
“所以我開始很自私的想,要是他死了就好了。但是。”李否頓了頓:“我也不知道我有這種能力。讓他真的提前死亡。”
“不過,就算現在,我好像也沒有後悔。我甚至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感。”
李否平靜的說完 。
審判者不能理解,分明這個女孩兒的語氣像一個旁觀者,可是那雙眼睛又充滿了悲傷。
審判者倒也沒有再繼續提問了,而是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本白色書,似乎在查閱什麼。
不知道什麼他翻到了什麼,眼神頓了一下,抬起頭掃視了李否一眼。
“你看得見我長什麼樣?”審判者疑問道。
要知道,他在這個空間裏的設定就是模糊。
【模糊:在對方腦海呈現出的像是不清晰的,而且對未知的恐懼越大,成像越模糊。】
“我應該看不見你嗎?”李否反問。
“你不怕我?” 他眼裏帶著帶著探究。
“不怕。”李否看著審判者道:“而且你長得很漂亮。”
“交個朋友嗎?”李否問道,反正都這樣了,不妨和長得賞心悅目的人交個朋友。
審判者:?
很奇怪,從來沒有人說他長得漂亮。
李否看審判者好像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然後她又問了一遍:“交個朋友嗎?”
“我可不是人類。”審判者說道。
“我知道啊。”李否表示她能接受。甚至審判者覺得她的語氣裏還帶有一絲期待。
審判者沒有回答這個聽上去就不搭邊的問題。但是眼前這個人類女孩並不排斥他。
那就好辦了。
審判者打開白書,翻到屬於李否的那一頁,在這一頁紙的最上麵所屬人上印了一個金色的章:沈判。
他叫沈判,是不受時空法則約束的的審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