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麻雀嘰嘰喳喳的唱著夏日,透過薄薄的樹葉灑下的破碎的光照進潔白的房間,光影像是刻意躲著人,偷偷地跳躍在牆上,不想,仍是驚醒了不安的人。
溫楠顫巍巍睜開眼,目光呆滯,仍未能從噩夢中掙脫。
入眠對她來說早就不是一件快樂的事了,然而,也隻有在夢裏,才能見到他,她才能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不知道喬家的爸爸媽媽和圓圓怎麼樣了,最近電視上都沒有了他們的新聞。
圓圓有沒有找到證據?
爸爸在監獄裏過得怎麼樣,聽說監獄裏很可怕,爸爸有沒有被欺負?
還有媽媽,媽媽的抑鬱症治療了嗎……
他們恨我嗎?
還有喬京墨的葬禮,她也沒去看他最後一眼,不過他應該也不在意了吧。
最近耳邊總是能聽到熟悉的聲音,斥責著陌生的埋怨與憤怒,久久不散,她預感到,她快去見他了。
如釋重負。
側過臉看著窗外,忽視另一邊灼灼的目光,不用去特意的感受和關注,她也知道那個人就在身邊工作。
他已經在這待了一個月了,自從她被搶救過來後再次試圖割腕被發現之後。
他真的很可笑。
他到底哪裏來的自信,會覺得我還會繼續和他在一起?現在的她是什麼身份?她在別人眼裏又是什麼樣的人?
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一個不要臉的小三?
一個愛而不得的瘋女人?
她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她隻是嗤笑,一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放任一切汙水潑在她身上,卻毫不作為。
誠然他的解釋是為了他們的以後,現在的他羽翼未豐,隻能忍耐,但是他們不會有以後。
閉著眼摩挲著手裏的相片,細細感受,明明就是一張相片,什麼紋路都沒有,但是卻能精準的知道他的眼,他溫柔的嘴角,還有他身邊的她在哪。
那是他們離幸福最近的一天。
溫楠呼吸突然急促,大口大口的呼吸,臉漲得通紅,手死死的拽著床單,已經瘦的隻剩骨頭的手青筋暴起,瞪紅了眼望著天花板。
男人馬上注意到她忽然發出的急促呼吸聲,猛的站起來,文件灑落一地也無暇顧及,一邊狂摁床邊鈴,一邊大喊快來人。
而另一隻手則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腕,用力的就像想拉住她正脫離身體的靈魂。
他真的無法接受她離開他啊……
溫楠意識昏昏沉沉,身體卻極度痛苦,靈魂快脫離肉體,快呼吸不過來了。
男人雙目猩紅,從她吞安眠藥自殺到被搶救過來以後,他時時刻刻都在害怕她趁他休息又要逃離他。
直到她在醫院割腕,再次試圖自殺,他的恐懼達到了頂峰,不惜頂著被合作方責難的風險,也要在醫院看著溫楠,從不敢放鬆一刻,他已經好久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