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府城裏巡邏的捕快班衙順著那個姑娘的指認,去的極快,雖說沒抓住那個老頭,可是其他的沒身契、沒戶籍的姑娘、小孩也帶回了八九個。

等到賈璋賈瑋把妹妹們送回府,恭順的跟在林姑父後頭,步入知府衙門大堂之中。

那個被抓住的老婆子正跪在正中間,除了他還有幾個鼻青臉腫的被綁著的壯碩青年,瞧著就是打手之類的人。

除此之外,那些個沒有身契的姑娘、孩子也在底下背光處驚恐的站著。

林如海因為官身,方在大堂之中得了個坐。

因為擔心賈璋辦了壞事,跟在後麵的賈珩隻能站在他後麵。除此之外,外頭還有一些剛跟來的百姓。

其中有兩個,被拉到邊上的,好似還是裏麵被押著的親眷。

那老婆子直叫冤枉,說她隻是個洗衣做飯的,什麼都不知情。

其他也有心存僥幸,嘴硬的。將公堂吵吵嚷嚷弄的跟剛才的街會似的。

人販子最招人恨,上頭的知府也不耐煩跟他們多說,直接令班衙用刑。

有嘴硬的,直接給綁下去,等其他人招了,再綁回來。

因為都是揚州城裏的人,有幾個成家的,家裏人還站在堂外百姓堆裏哭。

前頭捕頭叫了肅靜,後頭知府又說:“若是指認出罪魁禍首,你們的罪也輕些,連不著家眷。若是不指認,那這些罪責盡在你們頭上,除了你們自己,家裏頭那沒得到孝敬的父母、好不容易養成的小孩子跟著砍頭流放、充軍充官妓、成官奴的,你們自己做了什麼,也知道他們能的什麼下場。”

就這樣又打又威脅,軟硬兼施,總有幾個受不住的。

沒一刻鍾,那些被舍棄的幾個打手就有人開口了。

他們上頭有個主事的‘嶺爺’。負責拐的有十來人,具體多少,他們這些外頭的嘍囉也不清楚。

但是和他們一起做打手看管調教的有二十三人。

一般就是在蘇州、揚州、金陵、這些地方拐,再換個地方賣。

前頭那個抓的時候門牙被打掉的,他含糊不清的交代道:“基本都是江南的,這邊的孩子水靈,賣家也出的起大錢。其他地方的也有,那等不俊的,直接賣了做丫頭。長得好的,就留下多養兩年。”

最後說完,有一個臉上有燙疤的,被後頭有個小孩兒喚爹爹的,又指著那個老婆子,狠狠地說:“她兒子就是跟著嶺爺的,之前他看中的一個丫頭,用了藥帶回去,叫這個老婆子照顧,結果那丫頭一直哭喊,老婆子心情不好,一盆開水潑過去毀了臉。他們不給治,又嫌棄賣不出好價錢,養著浪費糧食,就直接埋在城外地裏了。”

他們兩個開了頭,後頭幾個嘴硬的,也有吐實情的,有一個就說了,“城東香樓裏,那是嶺爺的第二個窩,樓裏有好幾個姑娘都是從我們這得來的……”

“城裏有收了銀錢的地痞流氓給通風報信,府裏班衙樣貌他們都是知道的。除了這個樓子人多,跑不掉,其他的,在班衙來之前就逃得沒影了!”

“竟然如此!?”賈珩麵色上閃過一絲複雜,想起興元府也有孩子丟失報官尋不回來的,他心裏暗暗記下這個,等著之後給父親寫信。

卻聽知府在上頭怒喝:“通知守城兵馬司,看住城門,讓蘇同知點齊班衙、差吏!換府裏的家丁帶路,所有地痞流氓攔路,一概關進牢房,必須將拐子全部拿下!”

堂上班衙捕快領了令,把帶路的提溜起來,其他的人押回牢裏。

這邊林如海帶的長隨便小聲同賈珩解釋了起來。“蘇同知家裏的表親,就是女兒被拐的了,過來投親尋找的,找了三四年了都。揚州城有點消息的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