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裏神農架,雲深不知處。
一把插天巨劍,聳立絕頂。
劍身布滿班駁,古老滄桑,但上麵刻著四個磨盤大小,金光閃耀的字卻透著一股與天地爭兒在的肅殺之氣。
星羅劍宗!
往日肅殺的宗門之中,祠堂之內此刻卻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宗主!你要為我們作主啊,周耀那小流氓,昨晚偷偷破了我的絕音陣,硬是親眼看著我們夫妻雙修了整整半個小時,以後我們怎麼做人呐?”
“這還不算什麼,我那把耗費了三十年才煉成的劍胚,被他偷去烤兔子,染了汙血,前功盡棄啊。”
“他仗著有老祖宗的衣缽,天天勒索我,我拚了命找的天材地寶,全被他給霍霍了。”
“還天天偷看我們女弟子洗澡,把我們衣服給偷了,下山買一趟多不容易啊。”
……
眾人滿臉憤慨,七嘴八舌地訴說著自己遭遇的不公。
高高在上,一派仙風道骨的宗主周一元輕揉著太陽穴,深感頭疼。
近十年,每一年他出關之時,聽到的都是眾人對周耀的控訴,為了眼不見心不煩,他閉關的次數越來越多。
周一元把目光移到正拿著手機,聚精會神玩著手遊的執法長老周廷身上,輕輕咳了一聲:“大長老,這事應該歸你管吧?”
“我管不了……”
周廷頭都不抬,麵無表情說道:“你忘了前年宗門的思過崖,已經被他一劍給劈了?”
“去年,連宗主你都花了十年才解開的玲瓏幻境,被他一夜破解,陣眼寶玉到現在都沒找著。”
“還有,今年三月份,我的執法堂被他一腳給踹塌了,到現在都沒修好,隻能窩在祠堂裏打遊戲。”
“打麼又沒人打得過他。”
“幸虧祠堂有老祖宗法力護著,不然要是讓他知道你們在告他狀,今晚一個都別想睡好覺。”
眾人聞言,齊齊打了個冷顫。
周一元捂著額頭,無力歎息。
星羅劍宗,傳承千年,出了周耀這麼個異類。
從小便天資絕頂,被閉關百年的老祖宗,親自收為關門弟子,傳其衣缽。
在宗中地位超然,卻也因此肆無忌憚。
這幾年搞的宗內雞犬不寧,人心惶惶,別說修煉,就連正常生活都快過不下去了。
再任他這麼胡鬧下去,宗門遲早要毀在這小兔崽子手裏。
“要不,把他趕下山,讓他去塵世中曆練曆練?”宗主試探著問道。
“趕出去當然好,不過這小子天資絕頂,天文地理無所不通,就連衛星信號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偷過來,把宗裏網都給接上了。”大長老終於抬起了頭,臉色凝重:“再加上他宗內無敵的修為,要是跑到俗世去禍禍,我們星羅劍宗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舉世之敵。”
告狀眾人不由自主,紛紛點頭。
“喲喝,這麼熱鬧,怎麼也不叫我一聲?”就在這時,祠堂門口傳來一陣吊兒郎當的聲音。
一個穿著牛仔褲,白T恤,嘴裏叼著一截光禿禿的火紅色花枝,看起來十六七歲大小的少年,雙手插兜晃了進來。
所到之處,眾人紛紛退避讓道。
唯恐避之不及。
周一元的眼神,落在少年叼著的花枝上,瞳孔猛地一縮顫聲問道:“周耀,你嘴你叼的花枝哪來的?”
“這個啊?”
周耀把嘴裏的花枝吐了出來:“花開堪折直須折,以前沒見過,味道不好,有股土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