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過去的念小溪恍惚中回到一座老舊的校園中,鋪了滿地的三葉草越過石階修飾出一條浪漫的彎道,高大的桉樹不時飄灑幾片樹葉,紅磚宿舍爬了半壁爬山虎,風一吹,熟悉的味道讓念小溪心神鬆弛美好。
念小溪抬頭看看天空,是早上5點鍾左右的樣子。
“這個時候,老頭不是應該在揉麵做包子嗎?”
念小溪歡快的向學校食堂跑去,她嘭的推開後廚木門,開心的叫道:“爸爸!”
“哎~~”
隻見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正一邊將揉好的麵放到機器裏一邊笑眯眯的側著頭盯著旁邊的小女孩......
“小溪你等等,包子馬上就好了!”
小女孩點點頭,滿懷期待的跑到機器的出包子履帶上,看著幫廚的胖阿姨們一邊有序的將履帶上出來的包子裝進蒸隔裏,一邊逗她:“小溪,今天又要吃幾個包子呀!”
“今天要十個!”小女孩仰起頭脆生生的回答到
廚房裏頓時響起阿姨們歡快的笑聲......
念小溪楞在那裏,這個場景太熟悉,是她童年每天早上都會發生的事情,阿姨們隻當她拿那麼多包子去喂了校園裏的流浪貓狗,實際上,她一直是在練習爸爸教她的禦鼠。爸爸一直說這件事情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念小溪也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此刻從旁觀者的眼光,再次看到此情此景,當時的心境和現在的心智融彙到一起,靈光咋現,念小溪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夢裏。
那如果不出意外,馬上就要發生那件事情了。
境隨心動,轉瞬念小溪已來到宿舍樓前的花壇外。此時花壇外雲淡風輕,花壇裏卻驚心動魄。一隻幼鼠正緊張的躲在一株40厘米高的綠化植物的頂端的樹葉下,它的小爪緊緊的抱住枝丫,全身緊繃一動不動。綠植下是一隻瘦弱的橘貓,正懊惱的繞著綠植打圈,一邊撥開綠植下的枯葉,到處嗅聞,不耐的發出細細的喵喵聲。
而小念小溪,正提著包子站在旁邊,她雖然不夠高,但正好看到全部。念小溪記得她小時候跑過去抱住了橘貓,給了它一個包子,在橘貓聞包子的瞬間,幼鼠奪路而逃,聞聲的橘貓立刻丟下包子去追幼鼠,追丟後轉頭朝小溪喵喵不滿的叫,後來包子也不吃,氣惱的離開了。
但此刻畫麵卻在小念小溪準備抱貓的時候突然靜止,念小溪的耳邊傳來一陣溫柔的男聲:再選一次。
“誰!”念小溪警覺的扭頭張望,什麼都沒有變,除了靜止的貓、鼠、小念小溪,連微風送來的空氣中的味道都沒有變。
“再選一次”溫柔且堅定的男聲再次在念小溪耳邊響起。
“貓捉老鼠,天經地義。用你現在的心智,再選一次。”
念小溪即使再愚鈍,也知道此事有蹊蹺,她有點緊張,不知道讓她再選一次是不是因為她小時候做的行為錯了。她腦袋裏亂哄哄的,一會兒閃過爸爸的食堂因為菜裏發現死老鼠時眾人的責罵,一會兒閃過爸爸被迫結束合約時的落魄,一會兒閃過那隻瘦弱的貓咪懊惱的喵喵叫的樣子。
“再選一次”溫柔的男聲再次傳來,“舍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