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打仗,自己便是一敗塗地。
他腳下頓了頓,停在了未萌麵前。未萌便瞧到一雙墨色描金皂靴和上麵大紅的袍身。
喜娘拉過未萌的手,穆安便也輕輕抬起手來,那白玉般的手便緩緩擱在了他掌心,他曾給將這雙手用帕子裹得嚴嚴實實,卻沒細細體會她指尖的微涼。
穆安輕輕攥了攥手,將那指尖攏在掌心。
未萌隻覺指間一緊,接著便是陣陣溫熱,順著指尖傳至全身。她微微動了動手指,卻被攥得更緊了。
她抿唇由著他攥著,她知道,在玩弄和挑 逗感情上,她遠遠不是他的對手。單單隻是將手擱在他手掌,她便覺得渾身有些發熱,臉上也是一陣陣的發燙。
由他牽著手朝外走去,未萌隱隱約約聽得到四周人群中的讚美之詞,大都是在誇他的。“護國公世子果真是好相貌,配上這豔色,倒無人能比。”“瞧瞧那氣度,不愧是從沙場上回來的人……”
有人誇自己的夫君,心頭該當高興才好,可她心裏偏生有些惴惴的,終究是自己沒見過什麼世麵,遇到一張蠱惑人的臉,便亂了方寸。日後還要同他周旋,自己心下倒先萌生了怯意。
未萌攥了攥手,倒不防他似乎也察覺了,也微微攥了攥她的指尖,回應自己一般。
未萌懊惱地咬了咬唇,罷了罷了,索性就當個提線人偶,不要再輕易做出什麼舉動了。
直到出了長公主府,到了轎前,未萌才聽到身旁的人開了口“當心,要上轎了。”
未萌進了轎子,他的手才終於鬆開了。
未萌坐穩了,剛想長籲口氣,隻聽得震天的鑼鼓聲猛地響起,嚇得她心一陣狂跳。忙扶了撫頭上的鳳冠,好在沒歪了。
花轎跟著那喧鬧的鑼鼓聲走了許久,才終於停了下來。
一路上,未萌都在按捺著想要掀起蓋頭瞧瞧外麵的衝動。眼下花轎停了,她才赫然發現,現在想看已經來不及了。
她悻悻然,垂下頭去,卻沒注意到轎子前的簾子已經掀了一半,一隻手伸在了麵前。
穆安立在轎前,他身量高,手伸了過去,人便得微微彎了腰。可弓著身子等了一陣,也不見裏麵的人伸出手來。
穆安蹙眉,她是睡著了,還是不願意將手伸出來?現在後悔,怕是來不及了。
他輕咳了一聲。
未萌聽到他的聲音,這才抬起頭來,便瞧到蓋頭下麵露出一隻手,指節修長。
未萌忙將手擱了上去,食指一彎卻不小心勾住了他的食指。她忙想收回,他卻不肯,二人的食指便緊緊勾在了一起。
未萌臉上有些發燙,這在他看來,是不是一種別出心裁的引 誘?
好在沒人瞧得到新娘子臉上的紅暈,她由他勾著手指下了轎,隨著掌禮的指引跨過火盆,又走了長長的一段路,向穆家祖宗牌位進了香燭,之後便又拜了天地、拜過護國公穆嚴與夫人許氏。
接著錦瑟便將她扶至一邊,未萌心底暗暗鬆了口氣,便聽到掌禮道:“夫妻行對拜禮。”
未萌站定了,隻隨著指引拜了下去,每拜一下,便聽到周圍陣陣歡愉的笑聲,兩拜過後,未萌便瞧那描金皂靴又走近了自己,她的手便又落在了他的掌心。
“送入洞房……”
周圍便是一片歡喜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