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氏集團總部的一樓大廳,平平無奇的橙紅色座椅上,一位少女的絲巾包裹住她的黑色短發和側臉,紅色外框墨鏡又幫遮去她大半臉龐。
也許是坐得太久,她無聊地打了幾個哈欠,哪怕再無聊她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刷手機。
因為她等待的是翻盤的唯一機會。
目標比預計得出現更早,她利索地夾著小包,低跟鞋噠噠地敲在地上,順利挽住了“目標”的手臂。
女孩低著頭,食指撥下眼鏡,清純又無辜的雙眸瞅著人。
“樊星星。你來找我幹什麼。”那人疑惑地問。
剛準備回家帶薪睡覺,忽然蹦出一個以為這輩子也見不到的人,決明當時的心情可想而知。
再說她經紀人這時候應該把她藏起來,怎麼會冒著被八卦記者發現的風險,有恃無恐地出街呢?
她輕輕搖晃決明的胳膊,撒嬌似的整個人掛靠在他身上,氣氛曖昧得像是一對戀人。
決明頓感不妙,警覺地看向周圍,果然很多人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看到決明回望,還要調整視線裝作沒看到。
危險的舉動。
這個女孩想要什麼。
“這裏人多眼雜的,被古總看見多不好啊。咱們出去聊聊吧。”樊星星嬌憨地說。
完全失去之前的排場和架子,樊星星隨意從路邊叫了輛車子,開到一處高檔的會所停下。
比起在辦公樓裏的露骨的親昵,在寫字樓外,她與決明刻意拉開距離,態度也變得恭敬。
兩位身穿精美和服的侍者,臉上掛著萬年不變的討好微笑,小碎步走在榻榻米上,兩邊是銀灰色的石子鋪成的枯山水。
明暗分明的燈光照在枯萎的“幹屍”植物上,伴著潺潺流水聲,侍者跪坐在地上,拉開路盡頭包廂的推拉門。
樊星星讓決明先進,然後用熟練的日語和侍者交流。
“不是,你也沒說這麼快把人請來啊。”青萍馬馬虎虎地擦掉了嘴上的汙漬,匆忙間抹的一團糟,墨魚汁意麵的醬料黑乎乎地黏在她臉上,像長了絡腮胡。
“真好意思。”樊星星忽視青萍的花臉,對伊迪絲說:“老伊,讓你看著她,又變肥美了,有貴人相助也上不了台。”
“管了。她說死到臨頭,哪需要費勁吧啦保持什麼身材啊。開心最重要。”伊迪絲斜睨著,冷傲地說。
青萍嚇得張開嘴,露出兩排細白的小牙,撲過去想捂住伊迪絲的嘴。
伊迪絲搶先閃開,青萍撲空,倒在在榻榻米上“哎呦,哎呦”地叫著。
樊星星麵無表情,過去跪坐在地上,捧起青萍圓圓的小臉說:“您不幫我們,她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價值就沒了,隻能不斷吃東西滿足她的貪心”
青萍醞釀在眼裏的眼淚,唰得掉下來,羞恥地把臉埋進座椅的抱枕裏嗚咽地說:“十五歲開始,我在車上吃飯,睡覺,生活。我不知道不做偶像要去幹嘛。或許開個吃播,愛豆做大胃王是有點噱頭,但是沒有她們幾個管我,說不定哪一天我會催吐把自己搞死。決先生,求您了,幫幫我們在古先生麵前說幾句好話,讓他放過我們,我們拿不出那麼多錢。”
話說到這個份上,伊迪絲也跟著勉強地說:“請你幫幫忙。”
她很少求人,光勉強說出這幾個不帶感情的字,就花光了她的全部耐心。
求人的話已經講完,侍者敲門進門上菜。
各種菜色魚貫而入,一排人布置好餐盤的位置,一半生冷,一半熟食。
外套早在進門時就脫下掛在衣架上,他挽起藍色的襯衫袖子,問了一句:“我沒理解錯的話,今天是你們做東嗎?”
青萍和伊迪絲看向樊星星,樊星星點點頭。
得到了確定的回答後,決明不客氣地坐下,一句話不說地專心品嚐每一道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