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荒謬了！決定人類思想與行為的是他們所生活的環境和接受過的教育，而不是本能！”瑞文再次憤怒了他發出叱喝：“人類不是動物！”
“可是我那位‘老相識’卻堅持認為人類就是動物，先生。一種始終受本能驅使而又拒絕承認的愚蠢動物。人類最愚蠢的地方就在於：他們總認為自己不是動物。”
瑞文把手向下一劈仿佛回到青年時那激情而挑戰權威的歲月怒號道：“但是，人類曆史上從來都充斥著挑戰權威，追求平等的戰爭————任何時代，任何國家，任何文明！”
“但他的觀點認為人類曆史上從來都不存在挑戰權威，追求平等的戰爭，先生。”王龍波的口氣像是正在教育小孩子的教師：“在他看來人們挑戰權威，因為權威不是自己。人們追求平等，因為自己低人一等。人類是狼，當領袖衰弱，它們就會設法取而代之。人類是豬，隻要食物充足，它們就不會大聲嚎叫。”
“那麼你如何解釋君主製的消失呢？”瑞文仿佛直刺地問道：“如果人類真的從本能上就認同君主製度，那麼人類曆史中就不會有那麼多臣子的叛亂！”
“他的原話是君主製雖然順應人類的本能，但並非沒有缺點。君主製的根源來自最原始的百人族群，在由成千上萬的成員組成的國家中，它必須強調以血緣為標準的繼承製度，否則將使國家在更替領袖時付出巨大的成本。而另一方麵，靠血緣成為君主的人卻又常常配不上自己的地位。而對於那些配不上自己地位的君主，人類從來都難以提起效忠的**。事實上人們更趨向於把這樣的家夥踢下寶座，然後讓更有資格的人————通常是自己————坐上去。隻要一隻雄性黑猩猩自信能夠挑戰首領，那麼它就會去試圖挑戰首領。而作為黑猩猩的近親，人類也有這種本能。而且他還強調：人類是狼，當領袖衰弱，它們就會設法取而代之。人類是豬，隻要食物充足，它們就不會大聲嚎叫。這是人類作為群居哺乳動物的本能，它驅使人類社會去挑戰和更換沒有力量的領袖，並臣服於那些合格領袖的統治。通過這種本能，一個由100個左右的成員構成的靈長類動物群體就能有更多的機會獲得一個稱職領袖的統治，並且通過對領袖的順從來維持群體機能的穩定。它把因爭奪地位而導致的內部爭鬥強度降低到群體可以承受的程度，並將領袖的力量轉化成整個群體的力量。”王龍波仿佛陷入某種回憶一般以某種毫不相幹的語氣說出了又一番令瑞文差點腦細血管爆裂的話語
“人類社會在250萬年的曆史中，有99.5%的時間是以這種百人規模的族群存在的，由於生產力和戰鬥力都極其低下，因此強力領袖的作用將是決定性的。百人規模的群體可以很容易地從成員中找出適合擔任領袖的人————所謂領袖，就是能夠為他的人民帶來安全、食物和女人，並且妥善公正地處理內部衝突的人————隻要有人能夠出色地完成這些任務，人們就會承認他的領袖地位，並本能地崇拜和服從於他。而相反地，如果他的才能並不能讓大家滿意，或者出現了比他更適合擔任領袖的人，那麼他的領袖地位就不再承認，人們將拒絕服從於他。”接下來他一口氣說完後道
“年輕人，說句實在話！我能理解你的不忿也並非完全認可那種觀念！當然那番話絕不是我試探你的玩笑！而是確確事實當年某位‘舊識’的論調，本來我會以為你能說出超乎當年反駁那種理論的論調外的新觀念！看來還是有些太勉強了！所以你那個問題我就不回答你了！還是你自己去尋找‘答案’吧！”說完他歎了口氣轉身就要消失在夜空中
但是瑞文還是用一句“請等一下！”暫時止住了他的離去
“還有什麼別的事嗎？”他的語氣還是平淡如散散步一樣，麵對他的飄渺瑞文提出了今天最後一個問題“請您把剛才那番論調中最後沒說完的結語告訴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