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宮門,楚璃看到兩個在打掃落葉的內侍,皇宮內並沒有高大的樹木,楚璃想著,定然是風從宮外刮進來的落葉, 便偷偷的看了一眼高聳的宮牆,這麼高的宮牆,竟然也能刮進來落葉,還是大自然的力量厲害。
跟著領路的太監再次來到保壽宮,上次那個在太後身邊的李嬤嬤,在外麵等著她,楚璃並不知道宮中的規矩,但也知道在太後身邊的人,是不會輕易出門接人的,可如今,李嬤嬤親自出門接她,這就代表了太後對自己的看重。
“楚醫官,你可來了,娘娘都等半天了。”李嬤嬤眉眼帶笑的說道。
“有勞嬤嬤,讓太後娘娘久等是我的罪過,等下一定向娘娘請罪。”禮多人不怪,楚璃深知這個道理,連忙拱手鞠躬,她覺得這個嬤嬤就像一隻笑麵狐狸,而且還是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
“楚醫官不用拘謹,娘娘並沒有怪罪的意思,快跟我來吧。”李嬤嬤笑容可掬,但卻給人一種不可違抗的感覺。
進了正殿,太後已高坐著上首,既然不是臥病在床,楚璃便知道太後這兩天的精神良好。
俯首跪拜,楚璃依然沒敢抬頭。
“楚醫官醫術精湛,哀家服了你開的藥,這三日皆能安眠,你且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楚璃瞬間驚出一身冷汗,她有些不太敢讓太後看見自己的臉,雖然對自己的易容術很有信心,但平王妃的話始終縈繞在耳邊,“太後最不喜皇上沉溺於女色,但當年皇上對齊妃的寵愛卻是實實在在的情深意重,所以,太後對齊妃娘娘怨恨頗深。”對於這句話,楚璃總結出一個結論,太後恨齊妃奪走了自己兒子的心。
現在太後讓自己抬頭,楚璃發自內心的有一種抵觸,但太後懿旨不可違抗,便稍稍抬起點頭,但眼神卻始終盯著地上,她盡量不讓太後看見自己的眼睛,因為自己的眼睛太像齊妃,雖然臉上都做了易容,但隻有眼睛做不了,因為這個世界沒有美瞳。
太後仔細端詳了一下,底下跪著的楚璃,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果然年輕有為,聽說楚醫官年紀尚小,不知今年貴庚幾何呀?”
太後的語氣雖然聽著和藹可親,但裏麵卻透著不可抗拒。
“回稟娘娘,我……我過年就十六了。”不知太後為何問她這個問題,假裝緊張的回答。
“楚醫官,你現在已是太醫院的醫官,回答娘娘的話,要自稱下官。”李嬤嬤依然笑容可掬,在旁邊提醒楚璃。
“啊!那……回稟娘娘,下官過年就十六了。”楚璃裝作不知道,急忙改口又說了一遍,她豈能不知要自稱下官,但她記住了東方瑾的話,東方瑾告訴她:她是鄉野長大的孩子,是江風奇在鄉下收的徒弟,但她並不知道江風奇的真實姓名,也不知道他曾經是宮裏的禦醫,而且從未給她講過自己的往事。
這些基本都是事實,所以楚璃現在依然要裝作不知道,自己的師傅曾經是名滿天下的神醫。這樣一來,若日後被人查出什麼,楚璃的欺君之罪也會小了很多。
“小小年紀竟然對醫術有如此造詣,不知你師從何處啊?起來回話吧。”楚璃覺得太後像是在查戶口,但是所有這些問題,她卻不能不答,於是慢慢站起身來,但眼睛卻依然看著地上。
“回稟娘娘,下官的師父就是一個在鄉野裏麵行醫多年的老郎中,人們都喚他江郎中,具體名諱下官也未曾聽師父提起。”
不知道師父名字的徒弟,太後覺得有些奇怪,但這世上卻也有一些世外高人,不願讓別人知道自己是誰,於是接著問道:“哦?看來你師父也是個有趣的人,今日哀家精神很好,你給哀家講講你從前學徒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