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午後,華麗的馬車行駛進了野菜穀,因蛇穀地處苗怡山深處,與外界並未有道路相通,隻有山路相連,故而馬車隻能行至野菜穀,再往蛇穀中前進,就隻能走山路了。
蛇豆花騎在馬背上,感受著許久不曾來過的濕熱叢林,嘴裏絮絮叨叨的罵著娘,罵著山路,甚至連蛇教都連帶著罵到了,也依然驅趕不了那惱人的蚊蟲與濕氣逼人的熱浪,這時的她很是懷念聖女府中的冰鑒與竹榻,不由得在心中暗罵那幾個愚蠢的老妖婆,好好的做你們的長老不好嗎?幹嘛要幹涉其他的事,還要讓自己忍受這般苦楚,真的是該死。
一怒之下,便自懷中掏出一小包藥粉,揚到空中,周圍的蚊蟲紛紛落地,胯下的馬匹也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後,才又緩慢的向前走去,身後跟著的侍衛們在她罵娘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隨時屏氣的準備,見她伸手入懷時,便早已開始屏氣凝神了,看來如此情形他們早已司空見慣。
而此時,小鬆也已經從明昭城趕回張揚家裏,不僅帶回了大王子派來的數十名侍衛,還給楚璃帶回一個驚喜——蛇教聖女令牌。
楚璃與東方瑾看著這塊同是石英石雕刻而成的令牌,二人皆是一愣,隨後齊齊看向小鬆,等著他的解釋。
小鬆急忙說道:“是大王子讓我交給姑娘的,他說原本答應姑娘,幫你拿到蛇教密藥,結果沒找到,希望這塊令牌能彌補上他的失信。”
小鬆這番話真是讓楚璃想開懷大笑了,沒想到還是大王子無形之中幫了她的大忙,這塊令牌偷的太是時候了。
東方瑾看見楚璃興高采烈的模樣,也發自內心的開心,看著她琉璃色的眸子裏,閃著晶亮的七彩光芒,東方瑾的心再次被她觸動,這個姑娘永遠都是這樣的光彩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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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傍晚,蛇豆花終於半躺在了蛇穀總壇的竹榻之上,二長老與三長老坐在旁邊的竹椅上,依然與她說著大長老蛇竹收徒的事,但蛇豆花卻抬手製止了蛇葉的話。
“師父,此事我已知曉,不必多言了,我現在想知道的是,大長老為何突然要收徒,而且,收的還是這個杞國來的小丫頭,她又為何要偷走我的聖女令牌,難道她忘記了這令牌是她親手交給我的了嗎?”蛇豆花有些不耐煩了,氣急敗壞的說道。
“阿花,我與你三師叔也在查這件事,叫你回來不就為了商議此事嗎?前日,大長老重返蛇穀時,我便覺得奇怪,她已經有幾年沒有管過教中之事了,這邊都是離青在管著,可她為何會突然回來,而且是在她那個徒弟私闖鎖龍峪的這個時候。我覺得她們必然是早有預謀的。”蛇葉並未因蛇豆花打斷她的話而生氣,對於自己的這個徒弟,她還是很喜歡的,畢竟從小帶大,猶如自己的孩子一般。
“阿花,不是三師叔說你,你怎麼能對你師父如此說話呢,她把你養大,還扶持你成為蛇教聖女,不容易呀!更何況,這事原本就是你太大意了,怎麼能讓她們把令牌偷走呢,那令牌雖小,可它關係的是聖女之位呀!明日若大姐問起,你該如何交代呀?”蛇桂有些看不慣蛇豆花對自己師父的態度,替二長老說了句話。
蛇豆花本想懟蛇桂幾句,但又看在師父的麵子上,沒有說話,但蛇葉卻並未領蛇桂的人情,反而溺愛的說道:“阿桂,你也不要說阿花了,她也是情急之下才說出的話,我們還是商議一下,明日怎麼應付大姐吧?”
蛇桂有些生氣,但蛇葉如此說了,他也不好再繼續計較下去,隻能在心中暗暗罵了這個不孝的師侄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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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在蛇豆花回到蛇穀的第一時間便收到了離青傳來的消息,但她卻並未急著去興師問罪,她得給蛇豆花她們時間商議,也得等楚璃的具體消息。
繁星滿天的時候,林花娘帶著幾名暗衛以及大王子派給東方瑾的數十名侍衛回到了蛇穀,並且給大長老帶回了楚璃的消息——聖女令牌已在手中。這個消息讓大長老又大吃一驚,楚璃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拿到聖女令牌的,難道真的是她提前派人偷走了令牌嗎?看來這個小丫頭比她師父聰慧多了。
所有侍衛都在暗中隱藏了身形,幾名暗衛也做好了除掉蛇豆花身邊侍衛的準備,因為蛇教中大部分人都精通毒理,因此,不能用毒,否則便會打草驚蛇了,當大長老接到蛇豆花還在與二長老和三長老商議事情時,陰鬱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隨即吩咐下去,“隻要二長老與三長老一離開蛇豆花的房間,便開始行動!”
月亮被一層烏雲遮擋,將本就清冷的光輝也收回了天際,今夜蛇穀中異常安靜,就連一直鳴叫的夏蟬似乎也感應到危險的來臨,不再出聲。
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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