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那兩個男孩大概率不是席嶺的親生孩子,那兩個女孩也不見得是。但是席嶺還是認下了兩個姑娘,給他們起了名字——雖然是胡亂起的,但至少跟小雜種,醜八怪,小老鼠這些不一樣。”
鮑一海嘴邊的煙抖動著:“他沒怎麼費力,這幾個孩子就自己長大了,自己從垃圾箱裏翻東西吃,自己出去找活做,自己扒拉著搞起了幫派,這樣他就更覺得這是一筆無本的買賣了。手裏沒錢花了,就做這麼一筆生意,把那些漂亮點的孩子抵給人做媳婦兒,做玩物——小雜種不也是這麼抵出去的嗎?隻是他運氣好逃脫了。”
“那人就再也沒回來找過?”
霍鳴還記得,當時初見小雜種就是因為他跟買他的那個人打了一架,被揍的半死不活的。
“找過呀,當然找過,但當時席嶺喝醉了,被忽悠的就收了200塊錢,怎麼可能真願意把這麼漂亮的大兒子賣了去?於是就強說是過夜費,把那老頭又給轟回去了。”
鮑一海撇了撇嘴:“那老頭氣不過,現在滿大街的說小雜種一夜200,說他後門鑲金帶銀的。街上那些混混們都笑話小雜種呢。”
“是呢,前幾天還有幫派混混過來罵架呢。”小老鼠幫腔道。
“但是他這次收了3000塊是吧?”
“是啊,3000塊,這可不是玩鬧的。”
鮑一海的臉上攀上了一層愁緒。
“你應該不會連3000塊都掏不出來吧?”霍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1萬塊確實有些強人所難,這些礦區裏的士兵們雖然每月都有軍餉拿,但是數目並不多,能攢1萬塊的那都是些不吃不喝的狠人。
但3000塊……說實話,鮑一海在礦區待了這麼多年,咬咬牙應該能省得下來。
小老鼠聽到這話,輕輕側頭瞥了鮑一海一眼。
鮑一海沒說話,隻是蹙著眉頭,一臉為難的樣子。
他不說話,又不對這3000塊發表任何看法,霍鳴立刻就明白了。
他不是沒有這3000塊,隻是不舍得把這3000塊花在席穗穗身上。
霍鳴沉默了,他伸手撈了撈,突然覺得手裏有些空落落的。
噫?我火盆呢?
過來幫個忙,怎麼連火盆都搭進去了?
霍鳴茫然的看了看空蕩蕩的手,小老鼠很有眼力見:“老爺,我去替你拿回來!”
“倒是不用……”
他倒是不缺這60塊,但是同樣空蕩蕩的席家似乎很缺那一個火盆。
“沒事兒,店裏快開張了,開張了小雜種就有錢買火盆了。”
小老鼠這麼說道,沒想到雪裏有人頂著大雪跑過來了。
他左手夾著火盆,右手夾著那幾罐燃料,晃了晃短發上瞬間積上的雪,露出一張漂亮臉蛋來。
“小雜種!”小老鼠喊道:“這兒!”
少年跑過來,先看向鮑一海:“鮑先生我問你,三千五百塊,你掏得出來嗎?”
冰天雪地裏,鮑一海被這麼認真的詢問著,那張臉瞬間成了紅蘋果。
他就那麼愣愣的站在原地咬著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雜種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似乎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
“好,我知道了。”
然後他把頭轉向霍鳴:“先生,我能跟您單獨談談嗎?”